宋征心頭疑慮,白家并不是什么古老的世家宗門,按說不應該如此滴水不漏呀。
白枕鶴在城外“打獵”三天,算著時間趕往了太極湖。
每年登闕會的地點都不相同,前年的時候甚至是在嫣紅樓舉辦的。而今年,龍儀衛將地點定在了太極湖北側的蓮峰山上。
這座小山面積不大,山中有一座“古歌臺”,建成已有一千六百年,湖州城的居民經常來此地游玩。
豹韜衛征召了工匠,將這座古老的建筑修繕了一番,作為這一次登闕會的場地。
對于整個湖州的年輕修士來說,這是一次難得的展示自身的機會。散修們希望能夠有上佳表現被世家看重,收為家臣;世家宗門的子弟們,也盼望著這場盛會,這是他們一年苦修時光中,難得的消遣。
外埠的年輕修士提前幾天趕到了湖州城,城中的客棧一房難求。
宋征昨天在杜百戶的陪同下去會場看了一下,以虛空神鎮籠罩整個會場,排除了一切隱患。
今日一早,四百豹韜衛已經在古歌臺附近維持秩序,登闕會即將開始。
宋征一夜苦修,清早醒來聽的外面遠處街道上傳來熱切的聲音,他將窗戶輕輕推開了一條縫朝外看去,年輕修士們三三兩兩的結著伴,有男有女、意氣風發,嘰嘰喳喳的說著自己對登闕會的期望、對于自己未來的期望。
他忽然有一種錯位感:這些年輕修士們看上去都是二三十歲,對于修士來說四十歲以下都可以算作是“年輕”。
而他自己,分明還不到二十歲,比外面絕大部分的“年輕修士”還要年輕,卻已經是一派老成持重的樣子。他們的那種簡單快樂,自己不曾經歷。
他苦笑一下,關上了窗戶獨坐幽室中,忽然抬起頭來遙望塞北方向,喃喃道:“這個時候,但求一碗韻兒的清粥,跟史老千斗兩句嘴,罵幾句土匪……唉。”
往日的平淡,今時的奢求。
七八個年輕修士走過寬闊的石板街,隱隱以中間兩男一女年輕人為主,旁邊的四五人都有些討好。
“修兄,方叔今日不跟著,我們可以盡興而歸了。”一名年輕修士笑著說道,旁邊另一人卻是道:“你知道什么,方叔今日去豹韜衛衙門辦事,修兄和侯兄家的湖米生意徹底敲定了,人家是有正事,而且這可是一等大事,哪還有工夫看著我們這些小崽子。”
“當真?”幾名年輕修士全都眼睛一亮,看向了中間三人。
侯小年看了看修知節,笑說道:“不假的,這件事情……也是意外之喜,有了這一門生意,以后家里光景更好過一些。”
周圍諸人紛紛道:“侯兄謙虛了,便是沒有這生意,兩位家中也是高門大戶。”
侯小年和修知節淡笑,他們留在湖州城將湖米生意的事情處理妥當,恰逢登闕會,客棧中入住了不少年輕的散修。幾日下來,大家也就混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