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小年和修知節都知道這些散修的目的:希望能夠成為自家的家臣。
散修的確自由自在,可是日子過得遠沒有看上去那么逍遙。那種一人對抗一門的強大散修鳳毛麟角,世間絕大部分的修行資源都掌握在大勢力的手中,所以散修們最好的出路,其實就是成為大世家的家臣,或者是大宗門的客卿。
但無論是世家還是宗門,挑選家臣和客卿都是非常嚴格的——這是一個信任問題。而且世間散修多如牛毛,憑什么選你?
所以這些不是那么出眾的散修,目標也很明確,就是修家、侯家這種普通世家。
總比自己做個浮萍一般的散修要好。
一名穿著杏黃色衣袍的年輕散修看到了不遠處的豹韜衛衙門,忽然說道:“你們可曾聽說了,如今這湖州城中,最大的人物便是這位豹韜衛千戶,而且據說這一位今年不過十八歲,年輕有為啊,我等與之相比,米粒之珠與皓月的差距。”
一直不怎么說話的侯小白臉色變了變,她這幾天其實已經平靜下來,畢竟那只是懵懂少女模糊的好感罷了,只不過這是人生第一次,故而難以磨滅。
修知節暗罵了一聲,冷著臉不想接這個話:他對宋征的情緒格外復雜。
一旁卻有另一位黑衣修士要顯擺自己消息靈通:“我倒是聽說,這一條強龍惹怒了整個湖州的地頭蛇。”
侯小年看到妹妹眼中隱有緊張,暗嚎一聲“兄長命苦”,出面問道:“壘然兄探聽到了什么消息,說來與我們聽聽。”
黑衣修士邵壘然立刻道:“一湖雙宗三世家,據說這其中至少一半對這位宋千戶心懷不滿,而這一次的登闕會,有人放出風聲來,要提振我湖州本地人的威風。嘖嘖,這意思難道還不明白?想要聯手壓制宋千戶啊。”
杏黃衣袍的修士牛一申不服氣道:“人家堂堂龍儀衛,他們敢招惹?”
邵壘然井井有條的分析道:“話不能這么說,龍儀衛的確霸道,可是這里畢竟是湖州城,就算是肖震來了,也不可能把整個湖州的世家宗門全得罪了。那以后龍儀衛在湖州城可就舉步維艱了。
而且湖州的世家宗門也不傻,不會真的跟龍儀衛對抗,他們會用另外一種方式壓制宋千戶。”
侯小年看了看妹妹,后者可憐兮兮的正看著他。他又是一個苦笑,繼續出面問道:“那到底是什么手段,壘然兄知道嗎?”
邵壘然道:“那位宋千戶,據說十八歲就已經是明見境后期,因而在修行一道上一向十分自信。那些宗門世家的計劃就是,推出一位境界更勝過他的年輕修士,只要在氣勢上壓倒了宋千戶,他就會明白湖州城中藏龍臥虎,不會輕易亂來。”
牛一申皺眉道:“找一個能夠在境界上勝過宋千戶的?十八歲的明見境后期……難吧?”
邵壘然嘿嘿一笑,指了指太極湖方向:“你忘了,咱們這里還有一湖。”
“他們找了平湖樓的天才?”這次連侯小年和修知節也脫口而出。誰都知道平湖樓地位一向超然,輕易不涉足俗務,卻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會派人出面。
牛一申也不由道:“若是平湖樓的人出面……宋千戶恐怕真要隱忍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