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她頭一回如此近卻又沒有摻和其中的看大名鼎鼎的玉面判官查案。
晏城是個小城,城中百姓并不多,一一走訪雖說要花費不少功夫和人力,可人力這種東西,季崇言手里并不缺。
姜韶顏就著茶水,張嘴咬了一口被香梨遞到嘴邊的奶酥繼續看向窗外。
這大抵就是大周的地毯式搜尋了吧!她心道。
這樣的搜尋好處在于不會有所遺漏,壞處便在于……
一個自稱“見過可疑嫌犯”的百姓被帶出了鋪子,差役站在大街上正在向他問話。
“你說的人可疑在哪里?”
“那人五短身材,賊眉鼠目的,那日大白天的從我鋪子前面經過,”那個神情激動的鋪子主人激動的大聲說著自己見過的可疑嫌犯,“我不過是多看了一眼,他便嚇的一個哆嗦,轉頭便走。光天化日之下,這般鬼鬼祟祟的,定是做了壞事,殺了人!”
差役雖是讓一旁臉色難看的文吏記下了他說的話,卻抬了抬手,同身邊的小吏吩咐了幾句,不多時小吏便帶著一個五短身材,瘦削小眼的男人過來了。
那鋪子主人只一看到那男人便已然開始激動了起來,幾次三番想要開口,卻及時被差役抬手制止了。
待到人帶到近前,差役才板著臉,開口問他:“你說的是這個人么?”
鋪子主人激動道:“對,就是他!”
差役聞言,卻是沒有立刻開口,只隨手抽出了身邊記錄文吏手中的筆放在了那人的手里,只見那人握筆的瞬間便哆嗦了一下,而后“啪嗒”一聲,筆便落了地。
看著那人不斷哆嗦發抖的手,鋪子主人激動道:“看吧,我就知道是這個人。瞧他心虛的,手都抖了呢!”
“他叫臭蛋,手抖是因為有病,出生三月發了一場高燒,家里沒錢診治,讓他自生自滅。到最后,人雖是扛下來了,腦子卻燒壞了,手也是,連本書都拿不住,更別提去殺人了。”差役解釋了一番,復又問那鋪子主人,“可還看到別的可疑嫌犯了?”
鋪子主人張了張嘴,話一下子堵在了嗓子口:“……呃,沒有了。”
差役點了點頭,擺手讓他回去,轉身又去了隔壁鋪子,不多時一道更激動更大聲的“我可能看到嫌犯了”的聲音響了起來。
正忙著吃酥糕的香梨見狀終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怎的……這晏城人人都見到嫌犯了呢?”
真真是一問都見過,一查都不是。
“奴婢瞧著那些差役都累。”香梨唏噓道,一雙丹鳳眼瞪圓了眨了眨,對姜韶顏道,“奴婢先時看話本子里那些大理寺的大人們查案好生威風的樣子,可當真見了才發現一點都不威風,又累又麻煩還總碰到這種‘見到嫌犯’的人在里頭搗亂。”
當然,這些搗亂的人并不覺得自己在搗亂,而是認真的在說目擊嫌犯的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