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才堪堪轉身,眼前一道枯木樹枝再次橫在了他的面前,來自枯木樹枝逼人的力道,震得他不由往后退了兩步方才站定。
“二。”季崇言說著,忽地勾了勾唇角,再次做了一個令這裝瘸乞兒驚愕不解的動作,他驀地收了手里的枯枝,道:“三。”
裝瘸乞兒沒想到他突然放手,正抬腳想跑,肩胛處卻是一震劇痛襲來,而后眼前便是天旋地轉,不過轉瞬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噗通”一聲,前一刻還囂張兇狠的裝瘸乞兒就這般突然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沒了反應。
百姓看的目瞪口呆:簡短的數數聲“三”的聲音余波似乎還未完全落下,面前這個令大家嚇的紛紛避讓的兇徒就這般躺在了地上,仿佛誰都能上前給他一拳。
那廂隨著那聲“三”出口的瞬間一同射出的弩箭就這般插在了兇徒的肩胛之上,女孩子放下抬起的臂膀,理了理翻折出折痕的袖口,走上前,朝小午點了點頭,而后看向季崇言,問道:“怎么樣了?”
“人和孩子都被帶回驛站了。”季崇言說著,伸腳踢了踢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乞兒,“這個人是怎么回事?”
“我坐在鋪子里,他往我這里看了少說也有十幾次,其中有三個行人來往經過了五次之多,大抵也是覺得來往太過唯恐惹人懷疑,便丟了銅板到他碗里裝作路過的好心人。”女孩子說到這里,頓了頓,道,“我還記得那三個人的相貌。”
季崇言聞言點頭“嗯”了一聲,目光略過女孩子看向她的身后,洛陽府衙的府尹同差役此時已然被前去報官的人帶了過來。
“來幫忙尋人的人來了。”季崇言說著扔了手里的枯枝走了過去,還不待驚愕的洛陽府衙的府尹開口,便亮了身份腰牌。
比起成衣鋪掌柜,府尹自是對身份腰牌要了解一些,待看清楚了身份腰牌上的小字,當即就要俯身施禮,卻被季崇言抬手制止了,指了指身后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裝瘸乞兒,他道:“那個人我要帶走。“
府尹連聲應“是”,便聽季崇言又道:“還要請大人幫我尋幾個人。”
府尹再次點頭,至于尋的是什么人,一旁的女孩子笑了笑,對府尹道:“大人隨我來!”
此時看完熱鬧的百姓還有些意猶未盡:真刀真槍的動手原來是這個樣子的么?這可比戲臺之上“咿咿呀呀”的還要刺激多了。
當然,這等刺激看看可以,自己就不要參與了。
原本還想繼續議論一二來著,畢竟這一番可議論的委實不少,譬如那位生的極好看的公子居然拿一根枯木樹枝便能擋刀,如此看來,話本子里的飛花摘葉而殺人多半也是真的了;又譬如那個同那位公子一道的胖姑娘突然抬手射出了袖箭,兩人如此配合默契的樣子真真是叫人連聲稱奇,還譬如……
只是還不待大家議論開來,府尹大人便來了,而后毫不客氣的揮手趕人。
“走走走!莫要打擾官府辦案!”
好吧!如此……只能走遠些再議論了,百姓不得已離開了。
待到百姓離開之后,女孩子才走入成衣鋪子,對還在怔忪中的掌柜道:“掌柜,借你筆墨再用用。”
掌柜愣愣的回過神來,女孩子卻已然坐回桌邊提筆開始畫了,一旁依舊是藍袖在主動添香的磨著墨。
有些怔忪的掌柜此時也沒了往日里八面玲瓏的心思,懶得同難得上門的府尹大人客套,而是抬起莫名的有些沉重的腳走了過去。
女孩子寥寥幾筆已然勾勒出了一個人影,而后便是眉眼五官這些,皆一點一點的躍然于紙上,她畫的極快,仿佛早已熟稔于心,不多時一個面容普通的男子便已畫好了。
女孩子吹了吹還未完全干涸的墨跡,遞給一旁的府尹。
一旁的府尹連忙上手接過,一邊吹一邊道:“世子就是要找這畫像上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