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崇言看了她一眼,道“京城人人皆知陛下最是疼我這個外甥。”
姜韶顏只一聽便明白了季崇言話里的意思。
他說京城人人皆知姜韶顏遲疑了一刻,開口問他“那世子呢世子覺得陛下可是最疼你這個外甥”
這話讓季崇言猶豫了片刻,半晌之后,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我不知道。況且,他先為君而后才是我的舅舅。”
這一點他自始至終都清楚得很。
不知道啊這答案讓姜韶顏再次沉默了下來,許久之后,才看著季崇言,道“世子一直很懂事,陛下喜歡懂事的外甥。”
“懂事”兩個字一出,對面的季崇言眼睛便是驀地一亮,看著女孩子的眼底愈發亮的驚人。
即便沒有親見過陛下,更是不曾見過他與陛下間的相處情形。
只憑只言片語,可她一開口,便說出了個中的關鍵。
看著女孩子垂眸擰眉的神情,他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下意識的想要抬起手來替她撫平眉心的褶皺,只是想到昨晚她的反應,他還是放下了手。
總有一日,他會解決她所有的后顧之憂,待到解決完了這些,他會把九龍嶺上沒有說完的話同她說完。
他看著女孩子,點了點頭,道“姜四小姐說的不錯,陛下需要的是一個懂事的外甥,或者,可以說是一個順從的外甥。”
姜韶顏抬眸看向他,此時四周無人,她看向他,聽到自己開口問他“你會如陛下所愿做一個順從的外甥嗎”
一個順從的外甥,一個疼愛外甥的天子前頭二十年他和舅舅各自都做的很好,可之后還會做的那么好么
季崇言看著她,沉默了良久之后,才緩緩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啊姜韶顏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眼前逆光而立的季崇言,沒有再出聲。
大周百官的年假是從初一開始的,待到十五方結。不過于姜兆而言,這十五日卻有一大半是在衙門里度過的。
倒不是為了那一兩個錢財,主要是家中那位弟妹總給他一種莫名不正經的感覺。瓜田李下的,說又說不清楚,那他避開好了。
年假的衙門里沒什么事的,也就是到個場,偶有小事幫著處理一下罷了
這個年節,姜兆過的很是清閑,閑暇時除了看看民間話本子打發打發時間便是翻翻他家阿顏從寶陵給他寄回的信了。
自從去了寶陵,阿顏便徹底摒棄了那些詩詞,寫信寫的淺白易懂。這讓姜兆看的心中沒來由的松了一口氣。
他于詩詞之上也沒什么造詣,有時候實在看不懂了,還要去翻翻詩詞注釋才能明白阿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