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劇院后臺吃了一餐盒飯,下午又看了兩場昆曲與晉劇的演出,終于輪到沈月樓出場了。
“感謝晉劇名家張鳳山和謝慶安的《臥虎關》,接下來,有請沈月樓沈老板、林雁秋林老板和孫曉棠孫老板給大家帶來今天的壓軸戲《桑園會》。”
主持人商敏珍報完幕便從容退場,兩名檢場人員把砌末擺上,悠揚的胡琴聲和喧噪的鑼鼓聲頓時一起響了起來。
紅色大幕拉開,林雁秋帶著四名青袍龍套緩緩走了上來。
只見他身著華美官袍,長髯飄飄,一副中年須生扮相。
“好好好!彩彩彩!”
“終于又能看到沈老板、林老板和孫老板一起合作了。”
“呵呵,京劇鐵三角啊,有他們在,戲鐵定好看。”
……
看到林雁秋第一個登臺,臺下戲迷立刻大聲喝起彩來。
今天來看戲,不僅能看到平時難得一見的硬核陣容,花出去的錢也算是為災區人民做了貢獻,戲迷們的情緒都很高昂。
林雁秋在戲臺上抬手完成一個漂亮的亮相動作,口中隨即念出了一段引子:“下官姓秋名胡,乃大周人士。在東齊為官,官居光祿大夫。
是我辭王別駕,告歸故里。
行了數日,離家不遠,須速趲行。”
跑了一個圓場,林雁秋揮手讓四名青袍龍套退下,自己也換上了一身常服歸家。
念完定場的引子,林雁秋又開嗓唱了一段西皮原版:“一日離家一日深,好似孤雁宿寒林。
雖然齊國為官好,常有思家一片心。無心觀看路旁景,披星戴月轉家門。”
聽到林雁秋開嗓,臺下戲迷又是叫好聲一片。
唱完這一段戲詞,林雁秋手撫長髯,舉步走滿全場,悄悄從一側退了回去。
鑼聲再響,沈月樓涂上粉彩,挽著簪花,著一身玄衣登場。
“哈哈,沈老板終于出場了。”
“沈老板今天的妝容真素雅。”
“自從上次沈老板在青京賽上演了一出《杜十娘》,已經有小半個多月沒聽到沈老板的戲了。”
……
沈月樓亮完了相,隨即便向臺下戲迷自稟了身份:“奴家羅敷,配夫秋胡,往東齊求官,一去二十余載,杳無音信。
婆媳在家養蠶度日。
看今日天氣晴和,不免到桑園采桑便了。”
羅敷提籃去采桑,秋胡打馬奔家鄉。
二人在桑園里相遇,騎馬而來的秋胡見采桑的婦人似是自己的妻子羅敷,只是,分別太久,他對羅敷是否為他守節感到擔憂,因此有心要試探一二。
秋胡謊稱問路,下馬與羅敷說了幾句,就開始用一段西皮二六板來調戲羅敷:“嫂嫂,你好比皎月空明亮,又好比黃金土內埋藏。
你好比鮮花無人賞,卑人好比采花郎。
桑園之內無人往,學一個玄女配湘王。”
聽到這無恥之徒開口向自己求歡,羅敷狠狠啐他一口,唱起了一段西皮快板:“客官說話不思量,為何心下起不良?
秋胡也唱一段西皮快板:“男兒無妻家無主,女子無夫室無梁。
大嫂若肯同我往,學一個癡女配饞郎。”
羅敷怒從心中起,一段西皮快板也唱得更加急促:“狂徒把話錯來講,調戲民婦罪非常。
奴本清白人家女,并非風流蕩婦行。
再若胡言亂語講,管教你貪花的浪子死無下場!”
聽到一段這么酣暢淋漓的西皮快板,臺下戲迷立刻瘋狂叫好。
“高手過招啊,這一段,聽得太過癮了!”
“果然,名角就是名角,唱得就是好,聽得就是爽。”
“林老板的唱功還是一如既往的好,我感覺沈老板的唱功又進步了不少。”
“秋胡太沒良心了,人家羅敷為他守節二十年,他竟然還要試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