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琴師白佑辰這里達成所愿,依葫蘆畫瓢,沈月樓隨即又給鼓師王登云打了一個電話,請他幫忙物色一名合適的鼓師。
“喂,王先生安好,我是沈月樓,這次給您打這個電話,是想要請您幫一個小忙。
是這樣的,……”
和王登云通話的時候,沈月樓并沒有拐彎抹角地試探,一點也不敢流露出想要邀請王登云入“樓劇團”的意思。
除了因為王登云是“蘭劇團”的鼓師,自己不便挖墻腳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王登云的脾氣是出了名的火爆,沈月樓也怕自己流露出這個非分之想會把王先生給點著了。
“沈老板放心,這事包在王某身上,我肯定會給您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
“多謝王先生了,等事情辦成,我請您吃飯。”
“呵呵,好說好說。”
……
兩日之后,天橋劇場門口。
遙遙望見一名身著灰色長衫,手拿胡琴的中年男子,沈月樓立刻一臉殷勤迎了上去。
那灰衣男子看著約莫有四十一二歲,瘦高個,長臉,大腦門,長相不算英俊,氣質卻十分獨特。
“敢問先生可是姓陳,佑辰先生推薦來的琴師?”
見沈老板親自在門口迎接,那灰衣男子立刻一臉恭敬回道:“沈老板好,鄙人陳學忠,正是白師伯推薦來的琴師。”
一邊往劇場里走,沈月樓一邊隨意問道:“陳先生稱白先生為師伯,不知您的師承是?”
聽到沈月樓的問話,陳學忠立刻抱拳回道:“哦,家師王鶴文。”
“原來是王先生的高足。”
王鶴文也是燕京一位京胡演奏大師,曾給華夏京劇院以及春秋劇社的多位名角拉過琴,在燕京梨園名聲不小。
進入里間排練廳,沈月樓讓師弟朱月明搬來兩條板凳,他便請陳學忠坐下簡單聊了一會。
看了神情拘謹的陳學忠一眼,沈月樓輕聲尋問道:“不知陳先生之前是在哪高就?現在還搭著常班嗎?”
“之前在毓秀班搭過。”
陳學忠的語氣先生有些悵然,隨后又慢慢恢復到了平淡:“后來,搭過一些小班,與班里的角兒意見不合,現在在家賦閑。”
聽他的語氣,似乎是對毓秀班有些戀戀不舍啊。
捕捉到這個信息,沈月樓不由好奇問道:“方便說一下您離開毓秀班的原因嗎?若是您覺得為難,也可以不說,我就是隨口一問。”
“唉,也沒什么,我在毓秀班是云盛蘭云老板的琴師,去年她嫁人之后便辭班息影,不再唱戲,我也就離開了毓秀班。”
見陳學忠一臉悵然若失的神情,沈月樓也不好去揣測他與云盛蘭的關系。
“原來如此,云老板在“江派”藝術上那么有高的造詣,不繼續唱戲,實在可惜。”
隨意閑談兩句,沈月樓便讓陳學忠拉一段琴,亮亮手藝。
一聽說亮手藝,陳學忠的神情和姿態立刻變得十分積極。
之前與沈月樓交談時,他總有一種拘謹不自在的感覺,等拿起琴弓,他身上沉穩自信的氣質才逐漸顯現出來。
他既是王鶴文的徒弟,又能得白佑辰推薦,自身的琴技弓法肯定是不會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