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會場,喻輕輕在別墅外尋找傅錦樓的身影,隔著雕花鐵藝的大門,她看到男人打開車門上了車。
天色已晚,沒戴隱形眼鏡的她根本看不清路況。眼看黑色的保時捷正在轉彎,喻輕輕顧不上危險與否,脫下腳上的十厘米累贅,手里拎著高跟鞋,咬牙用力往他車頭的方向跑去。
車內的男人在打電話,一手轉著方向盤,剛轉過彎車前就撲過一個黑色身影。
剎——
車子迅速停下,因為速度不快,并沒有對人造成傷害。
傅錦樓眉頭皺了皺,對著手機話筒平緩道:“奶奶我先掛了,現在有點忙。還有,網上那些東西以后不要信,我們倆很好。”
說完,傅錦樓就掛了電話。
每次奶奶的電話,都是擔心網上那些關于喻輕輕的傳聞。
抬眼,還不等他推門下車,副駕駛的門就被人打開,那抹瘋狂的黑色身影迅速坐了上來。
喻輕輕自知理虧,她把手中的高跟鞋丟下,雙手合十抵住下巴,圓溜溜的眼睛泛著瀲滟光亮,睫毛眨眨,開口賠禮道歉:“不好意思,我可能嚇到你了。但我怕你開車走了,才跑過來攔車的。”
傅錦樓沒回應她的話,幽深目光緊鎖著她的腳。如果剛剛他沒看錯,這女人一路沒穿鞋子,赤著腳從別墅內跑出來的。
傅錦樓打開車燈,突然而來的光亮,刺得喻輕輕雙眸禁閉。還來不及回神,他就將她的腿微抬了起來。
喻輕輕沒有拒絕他的觸碰,只是攥緊裙擺蓋住膝蓋,以免走光。
她白皙嬌嫩的小腳上不只有污漬,腳底還印著許多細小石子,幸運的是沒有碰到尖銳物體,沒有劃傷腳板。
傅錦樓就這樣一語不發地捧著她的小腿,喻輕輕心跳失序,也不知道要在這靜謐的車廂內先說什么。
“為什么怕我走?”
許久,男人低沉有磁性的聲音響起。
喻輕輕把玩著脖頸間的卷發,神態突然開始忸怩,聲音細弱蚊蠅吐出:“當然是在乎你了……”
傅錦樓聲調揚了揚,故作不懂:“在乎我什么?”
見這男人裝不懂,喻輕輕傲嬌地哼了一聲,罵道:“快三十的男人了,可真小心眼兒!”
“嗯。”傅錦樓絲毫不惱,坦然承認,“我特別小心眼兒。”
男人漆黑如墨的眸子此時泛著淡淡懷疑,心頭那抹不確定,又緩緩盈起,撩撥他一向果決冷情的理智。
三言兩語全部被男人懟回來,喻輕輕倏地收回腿,頭靠著車窗,委屈得眼角濕潤,晶瑩的淚珠從她妝容精致的臉上滑落。
矯情勁兒又上來了,喻輕輕毫不壓抑聲音,側著臉可憐巴巴地啜泣。吸氣聲此起彼伏,傅錦樓想不注意都難。
他的手抬起,又放下。
“我哭你都不哄!”喻輕輕憤憤然轉過臉,臉頰上掛著清晰的淚痕。
傅錦樓薄唇微抿,神態有些不在然,“沒哄過女人,不會。”
當然,他也沒見過哪個女人敢在他面前哭,喻輕輕是例外。
喻輕輕聞言吸了吸鼻子,直接把手伸過來,握住他手腕強行把他手掌攤在自己臉上,邊教他為自己擦眼淚,邊哽咽著哭腔道:“這種時候,你就應該說‘乖,寶貝別哭,哥哥會心疼的’。”
傅錦樓:“……”
見他不配合,喻輕輕耍性子繼續哼哼:“你看你,你好兇啊。”
傅錦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