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里沒有情緒,看不出絲毫的感情。”
這是陸宴對她這場戲后半段的評價。
喻輕輕輕咬著下唇,腦海中反復琢磨小風第一次見譚鄠時該有的感情。
第一次有目的性的接近,小風的內心考慮一定是復雜的,她剛剛是不是表演得太輕松了?
“導演,我是不是演得太表面了?”喻輕輕也不怕出丑,本著不懂就問的原則,爭取發揮到最好。
陸宴嗯了聲,因她誠懇務實的態度,話說的有所保留:“稍微給點內心戲。再來一條。”
“謝謝導演。”喻輕輕表示感謝,轉身看著渾身帶血妝的蔣星羽,她不好意思地開口:“抱歉,是我沒發揮好。”
耽誤你的時間了。
蔣星羽滿不在意地搖頭,明明是喻輕輕的后輩,卻安慰般地拍拍她的肩,勸慰:“別給自己太多壓力,我們
都是相互配合的。”
“嗯。”
轉身回到最開始的位置,喻輕輕等待陸宴的口令。
再次打板。
“action。”
——
“先生?”小風上身微微前傾,見無人應答,她眸色暗了暗,把身上的背簍卸下,邁著試探的步伐緩緩靠近。
停下腳步,她環顧了一圈四周,確認四下無人,她眼底閃過一抹微不可覺的精光。
“cut——”
陸宴喊停,這條成功留存。
一場戲拍攝結束,陸宴回看剛剛留下的那一條,眼睛里是無法掩藏的滿意。大家都說喻輕輕是花瓶,陸宴并不這么認為,她只是缺乏好的導演或是前輩調教,只要微微鞭策著拍攝,喻輕輕是完全有能力達到演員專業水準的。
所以,她接下來應該加倍努力,自己去主動學那些別人能教給她的經驗。
山谷殺景,攝制組全員收拾道具,準備進村莊取景地。喻輕輕跟在蔣星羽身邊,身上的破舊戲服還要繼續穿著接戲。而渾身是血漿的蔣星羽也一樣,臉上干涸的血跡不能隨便擦除。
“這個戲我好喜歡。”喻輕輕遞給蔣星羽一瓶水,嘆了一口氣道:“不知道是不是看了太多遍劇本,我現在覺得我就是小風。”
蔣星羽接水喝了一口,笑了:“你什么意思?這么快就對我因戲生情了?”
一來二去的偶遇和工作碰面,兩個人也算熟了。蔣星羽已經可以毫無顧忌地與她開玩笑。
聞言,喻輕輕差點一口水噴出來,她慌忙咽下,咳了好幾聲,才一拳捶在蔣星羽寬闊的肩上,語氣兇悍:“能不能好好說話了,蔣大海王!”
蔣星羽聽得懂,喻輕輕口中的女人是韓昭爾。他不置可否地挑挑眉,絲毫不否認自己名花有主的事實。
沒心情開玩笑,喻輕輕真心覺得心情煩悶憂郁。她用肩膀撞了一下蔣星羽,說話的語氣都變喪了:“我入行六年多,這還是第一次如此入戲。”
以前她總拍傻白甜女主,為了賺到高片酬,她是一邊拍著一遍吐槽。現在頭一次接到虐戀題材的電影,她才發現,演員人戲不分,既是最大的成功,也是最大的失敗。
聽她這么認真的分享心事,蔣星羽也收斂起了玩笑的心思,他把玩著腰帶上的道具配槍,眼界豁然勸解:“能讓演員真實入戲的劇本是好作品,能真實入戲的演員都是藝術家。追求藝術有時是極端的,我們做這行業的人,只能自我把控、樂觀面對。”
喻輕輕聽得云里霧里,但大體意思她還是明白的。靜下心想了想,她的心情還是莫名其妙的低落。突然想到業內好多熒幕情侶,喻輕輕驚恐地嘖了一聲,“不會吧?這才開機兩天,我不會真的對你產生感情了吧!”
蔣星羽笑容無奈,他手指自己滿是血漿的臉,又給站起身,給她展示自己質地良好風格禁欲的軍裝披風,一字一頓道:“喻姐,如果你真的動了情,也不是對我。是對他,是隋風對譚鄠。”
動情的人是隋風,她喜歡的人是譚鄠。原來,在譚鄠還未清醒時,隋風就動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