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向閣有清醒的跡象。
五分鐘的時間,傅錦樓來到病房。
傅向閣身上插的管子已經被秦崢一一取下,他現在安靜地躺在床上,除了身材瘦弱,倒是沒有之前那么明顯的病態。
“他真的能醒?”傅錦樓說不上自己此時的心情,原本以為傅向閣會因器官衰竭而死,但現在卻有蘇醒的跡象。一時間心境大起大落,他需要時間消化這則消息。
秦崢摘下耳中的聽診器,沉冷一天的面容微微緩和,道:“確實。傅叔叔的手指不止一次有反應,最近幾天應該就會恢復意識。關于你所說的器官衰竭,只是有這個趨向,還不明顯。既然現在已經確定他會蘇醒,之前的那些藥就可以停了。藥一停,藥物中的副作用就不存在,他的器官也不會再有衰竭的可能。”
傅錦樓點點頭,雖然不至于說激動,但心里積沉多年的負重感輕了不少。
這是醫生與病人家屬之間的溝通,霍燃站在一邊,只是安靜地做個背景板。直到他倆談完傅向閣的病情,霍燃才出聲:“傅二哥,你的手怎么了?”
聞言,傅錦樓倏地抬起眼,漆黑的眸子鎖著他,充滿了條件反射般的審視。就像是在談判桌上對對手虎視眈眈的打量,在找對方的致命弱點。
“我的手怎么了?”他不答反問。
“……”
霍燃答不出來,因為他也說不明白傅錦樓的手到底怎么了。只知道,手出了問題。
秦崢洞悉的目光看著傅錦樓直直垂下的右手臂,以及他僵硬不動的五根手指,漫然開口:“右手掌心神經肌腱拉傷,輕微斷裂。”
“……”
霍燃驚了,秦大醫生這是扁鵲再世,望聞聽切啊。
“……”
而當事人傅錦樓也微驚,沒想到秦崢會這么快發現他手上的問題。
“說說,傅大少爺這是做了什么?能把拿刀握槍的右手搞成這樣。”秦崢的語氣很不好,也是罕見地話里帶刺。
傅錦樓抬起右手,反轉手心面對他們,語氣平淡的像是傀儡說話:“沒受傷。”
他還在嘴硬。
秦崢當即冷笑出聲,他豎起兩根手指,指著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傅錦樓的臉,嗓音低沉:“不要對醫生撒謊,那是一種低級趣味的謊言。”
“你倆這是說啥呢?”霍燃突然冒出頭來,一臉懵逼:“有病治病,沒病吃飯,很難么?”
“呵。”秦崢撇撇嘴,臉上的表情充滿了不屑一顧,“有病不治,定是怕家里的嬌寶貝擔心唄。”
“……”
霍燃終于聽懂了。
他輕輕戳了一下傅錦樓的左胳膊,沒眼力見兒:“嫂子沒時間管你,她現在每天忙著拍戲,可開心了。”
話,本身是好意。可,讓人聽起來不太悅耳。
傅錦樓的下巴線條繃緊,一大早就低沉的臉色越來越差。到最后,他轉身面對秦崢,語波平平地開口:“我的手昨天晚上又開始顫了,沒帶藥,用了一些物理方法應對。可能力氣大了些,傷到了神經。”
當時走得急,沒有回家取藥。而且他用的藥屬于私用違禁藥物,就那天的情況而言,面對海關檢查,也不會輕易過關。
他的話落地,霍燃和秦崢臉上各自浮現不同的擔心。
話說得再刺耳,他們也都是希望傅錦樓能珍愛自己的身體,都是出于對他的擔心罷了。
秦崢的唇動了動,一時間竟不知說什么,他默了兩秒,才找回聲音:“越來越嚴重了么?”
在場的人都知道,秦崢說的是傅錦樓的病。
其實從本質講,傅錦樓的病不是完全意義上的的某種疾病,那是一種由心理陰影導致的病理強烈反應。
秦崢只能把這歸結于心理疾病。
在某種情境下,患病人因某種刺激或習慣性地突發不適反應:視物模糊呼吸困難、頭暈頭痛、手麻到肌肉僵硬、強烈的窒息感、肢體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