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頓時意識到了什么,連忙道:“是,是,奴婢與……與張百戶……相交莫逆,是忘年之交。”
天啟皇帝便撫案,他顯然意識到,這個忘年交有點不簡單,于是咳嗽一聲:“他那百戶所,現在如何了?”
“這……奴婢說不好。”
“說不好?”天啟皇帝一愣:“怎么會說不好呢?”
“聽聞那百戶所,明火執仗的向商戶們要錢,兇得不得了。”魏忠賢道:“當然,或許張百戶有什么自己的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要錢?
這一點,倒是很符合張靜一的性子,天啟皇帝非但不怒,反而笑了起來:“就是不知道這百戶所治理得怎么樣了,他是個有辦法的人。”
“要不……”魏忠賢笑吟吟地道:“想要看看這百戶所如何,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要不……奴婢針對這百戶所,也來一場演習,看一看這百戶所的成色如何?”
天啟皇帝一愣,凝視著魏忠賢道:“你想收拾張靜一?”
魏忠賢忙道:“陛下,奴婢冤枉哪,奴婢這不是為了張百戶好嗎?”
天啟皇帝托著下巴,瞇著眼,用狐疑不定的目光打量著魏忠賢。
不過魏忠賢的提議,倒是讓他有些動心:“那就搞他一下試試看?”
“嗯,試試。”魏忠賢認真地道:“其實也是試一試他的深淺嘛,找出他百戶所的瑕疵,是為了他好。”
“那你去布置便是。”天啟皇帝淡淡地道:“當然,張卿這百戶新任不久,也不要操之過急,等過了年再說。”
魏忠賢頓時大喜,又看著天啟皇帝道:“陛下,既然是演習,就得有演習的規矩,陛下決不可事先透露了風聲。”
天啟皇帝頷首:“朕知道,朕知道的,朕也想看看張靜一每日腳不沾地的忙碌,到底忙出了什么。”
于是魏忠賢喜滋滋地道:“陛下真是圣明啊。”
天啟皇帝斜著看他一眼,本想責備幾句,突然又想起什么:“對了,上一次朕問的盧象升如何了?”
“盧象升……”魏忠賢臉色微微一僵。
陛下又問起了。
這讓魏忠賢突然生出了一些奇怪的感覺,難道他曾經領會錯了陛下的意圖?
天啟皇帝便緩緩道:“張卿在朕面前提及盧象升是個人才,可以委以重任,這個人……你已打聽了嗎?”
魏忠賢:“……”
見魏忠賢不吭聲,天啟皇帝似乎察覺出了什么內情:“怎么啦,這盧象升有問題?”
魏忠賢還能說啥,官都已經罷了。
他只好尷尬道:“奴婢這幾日確實打聽了一下,不過內閣,還有吏部那兒,對他的印象都極壞,都說此人是個酒囊飯袋,在知府的任上,治理得一塌糊涂。”
“這樣糟糕嗎?”天啟皇帝皺眉起來。
魏忠賢便正色道:“奴婢當然不敢偏聽偏信,所以還尋了都察院以及內閣諸公去詢問了一下,大家都說他的官聲很壞,貪婪無能,難堪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