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皇帝只好點點頭,嘆道:“看來是張卿說錯了。”
“他小小年紀,懂個什么呢?”魏忠賢正色道:“既是錦衣衛百戶,管好自己的事即可,貿然舉薦大臣,稍有不慎,可是要延誤大事的。”
天啟皇帝便淡淡道:“說的有道理,看來張卿確實沒有識人之明。”
魏忠賢頓時眉開眼笑道:“陛下圣明,洞察人心,只憑一個盧象升,便……”
天啟皇帝搖搖頭:“朕不是因為盧象升而覺得張卿沒有識人之明。”
“啊?”魏忠賢驚異地道:“他還舉薦了其他人?”
天啟皇帝看著魏忠賢,目光突的顯出幾分復雜,道:“他不是一直說魏伴伴是他密友嗎?可他這個密友,看來也不怎么仗義,可見他的眼是瞎的。”
魏忠賢這個時候開始懷疑人生了。
這陛下到底黑的是誰啊?
好在他早已習慣了天啟皇帝的性子,這個小祖宗歷來嘴巴毒得很,索性只尷尬一笑,當做沒有聽明白其中的意思。
魏忠賢拜別了天啟皇帝,卻匆匆忙忙地趕到了司禮監,剛進門檻,就立即道:“來人,傳王公公來。”
這王公公,當然是東廠的掌印太監。
只一會兒功夫,王體乾便上氣不接下氣地急匆匆的趕來。
先是給魏忠賢見了禮。
魏忠賢抿著唇,只陰惻惻地盯著他,讓王體乾渾身不自在。
“九千歲喚咱來……”
魏忠賢這才開口道:“這里有一件事,要交你辦……咱們東廠,也得弄一場演習了。”
一聽演習,王體乾已是嚇得面如土色。
上一次因為演習……至今還讓他記憶猶新呢,差一點就陰溝翻船了。
“演習?”
“對!”魏忠賢斬釘截鐵地道:“針對清平坊百戶所的演習,帶著人馬,突襲百戶所……就像當初這群沒規矩的人一樣,好好的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王體乾驟然之間,恍然大悟,這時眼里放光,不由得精神振奮地看向魏忠賢:“九千歲,妙啊,這不正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
魏忠賢則是背著手,臉色陰沉地道:“多帶些人手,不,要挑選精兵強將,咱要的是讓陛下知道,這百戶所不堪一擊。至于怎么動手,動手到幾分,就看你的了。只有一條……”
說到這里,魏忠賢頓了頓,隨即用嚴厲的目光盯著王體乾道:“其他人的死活,咱不管,張靜一的命必須得留著,死了,拿你是問。”
王體乾已明白了,于是小雞啄米似地點頭:“是是是,不過……可以卸掉他身上的一些玩意嗎?”
魏忠賢沉吟了一會兒,才道:“都留著吧,讓他受點皮肉之苦就好了,至于怎么羞辱他,那是你的事。咱就要這天下人看看,什么是東廠!也要讓人知道,招惹東廠的后果!尤其是……”
魏忠賢用手指磕了磕案牘,表情慎重地強調道:“一定要保住張靜一的命根子,可不能讓他和咱們一樣,到時候進了宮來,這豈不是搶人飯碗嗎?”
王體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