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以流寇人數雖多,但是武器卻簡陋無比,帶來的也多是老弱病殘,怎么能破城?
這張三兒對此早就習以為常了,淡淡地道:“叫進來。”
于是,便有一人小心翼翼地進來。
只見此人膚色白皙,與流寇的粗糙黑皮膚形成鮮明對比。
“小人王青,見過諸位大王。”
張三兒等人于是大笑起來,似乎覺得眼前這人很是滑稽有趣。
這叫王青的人便嚇了一跳,更加的小心翼翼,隨即陪著笑道:“我奉我家主人……”
“你家主人是誰。”張三兒腳踏在長條凳上,叉著手,斜眼看他。
“忝為信王左衛監軍,這各處的城門,便是由他來統領,姓王,名文之。他與其恩師溫體仁,素來敬仰諸位大王,大王之名,如雷貫耳,今大王殺奔而來,家主欣喜若狂,愿獻城門,迎大王入城。只是……家主希望……大王能夠留一條性命……”
“這個當然好說。”規矩,張三兒懂,張三兒聽聞來的乃是守城的大將,心里便有數了。
“他和他恩師是嗎?你回去告訴他,我張三兒是有卵子的男人,說過的話,自然是算數的,你放心便是,只是他何時開門?”
“今夜子時,城門自然大開,到時家主便供大王驅策。”
張三兒道:“要得,汝自去,今夜入城之后,少不得他的好處。”
這王青才松了口氣,訕訕著去了。
張三兒此時心里有底了,不禁大笑起來,眾人亦是紛紛哄笑。
“今夜入城之后,傳令下去,搜殺信王和城中的富戶,一個都不留,噢,對啦,留那王什么文之還有他師傅的性命……”
正說著,外頭卻有人匆匆而來道:“不得了,出大事啦!”
張三兒大驚,朝眼前這人看去:“趙頭領,怎么啦?”
“十數里外,有大量的官軍。”
“官軍有什么可怕!”
“浩浩蕩蕩,只怕有萬人以上。”
這一下子,張三卻顯得謹慎起來,皺眉道:“這么多?”
“不只如此,我們還遭遇了一隊人馬,只有數十人,和尋常的官軍不同,穿著的是封丘縣官軍的衣甲,一見著我們,非但不跑,竟直接沖殺,弟兄們數百人,被他們殺散了。只怕這一次……遇到的,是那狗皇帝的精銳,是封丘縣那般的官軍了。”
張三兒聽罷,竟是臉色微變。
“這邊有人要獻城,另一邊卻有官軍朝著這里殺奔而來,這……莫非是什么詭計?”
“要不,咱們今夜殺入城中,便立即撤了。”
聽說是封丘來的官軍,又來了這么多人,大家頓時露怯。
張三兒搖搖頭道:“依著俺看,這可能是計策,便是趁我們入城,他們里應外合,將俺們圍困于城中,統統殺了。”
“這該怎么辦?”
張三兒顯得猶豫不定,眼看著一條大魚就在眼前……
只是……
最終,張三兒下了決定,咬牙切齒地道:“撤,傳令下去,咱們立即撤,天一黑,統統走個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