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張靜一接到了旨意,這旨意卻是讓張靜一冶煉鋼鐵的,命張靜一與宮中合營一個鋼鐵作坊,招募能工巧匠。
張靜一萬萬沒想到,天啟皇帝居然如此上道。
其實在封丘縣,鋼爐早就有了,不過規模并不大。
而天啟皇帝顯然希望建個規模更大,技藝和冶煉的水平更高的。
張靜一得了旨意,心情舒爽,便問這張順吃過飯沒有。
張順乖巧地道:“不敢打擾干爹,兒子得趕著去復旨。”
張靜一便點點頭,沒有留他。
緊接著,張靜一召了盧象升來,便道:“這是陛下的旨意,咱們得大煉鋼鐵,只不過……眼下先建一些小鋼爐子,先試一試……匠人從封丘調撥一些來,本地也招募一批!”
張靜一豪爽地接著道:“如今咱們有名正言順的身份,所以……即便是從造作局里挖人,也無妨,銀子……張家出一部分,宮里也會出一部分……放心,要多少有多少。”
盧象升道:“是。”
盧象升前腳剛走,鄧健便進來了,道:“那田生蘭,依舊是死不開口,這個狗東西。”
說著,鄧健一副氣惱的樣子,見張靜一案牘上有一盞茶,也不客氣,直接端了起來便喝。
張靜一便瞪著他罵道:“還有沒有規矩。”
鄧健一口氣將茶喝盡,而后道:“此人精明得很……知道一旦開了口,不但他們整個田家自此一無所有,他這罪,也足以讓他死一百次。只要他沒說,便可以一直活著……不過……”
“不過什么?”張靜一對于田生蘭不肯開口,其實是一點都不意外,這種人精明無比,知曉厲害,就算真動了刑,也絕不會說的。
鄧健道:“不過他對我說,有許多大臣,還有總兵官,都被他們收買,和他們的關系匪淺,又說陛下和我們都是坐在了干柴之中,只要有一個火星子,便要燒成灰燼,奉勸我們不要繼續查下去的好,哼,這狗東西,居然敢威脅我們。”
張靜一表情卻是凝重起來,若有所思,而后搖搖頭道:“他不是在威脅我們,他在求生。”
“求生?”鄧健一愣道:“這是什么意思?”
張靜一道:“他提供了這些訊息,當然很可怕。這里面涉及了許多的大臣,還有那些總兵官,也就是說,他們可以襲擊皇帝一次,就可以襲擊和刺殺第二次,這足以引起我們的警覺。如此一來,我們便非要從他口里問出一點什么不可了,萬萬不能讓他出了意外,對不對?”
鄧健點頭。
張靜一又道:“有了田家不知藏匿在哪的財富,還有這么多疑似的‘亂黨’,我問你,你舍得動這田生蘭的一根手指頭嗎?”
鄧健卻是皺著眉頭道:“可是若是繼續這樣耗下去,我遲早要失去耐心……”
“這是當然……”張靜一笑了笑道:“遲早我們會失去耐心,所以這不過是田生蘭的緩兵之計而已,他現在是要保障自己這一些日子的安全。但是,我們換一個思路來想,或許……他只希望保障自己這一些日子的安全呢?”
“你的意思是……”鄧健驚訝地道:“他相信有人會來救他?”
“就算不救他,只怕也有許多人現在心里開始急了……”張靜一道:“所以……接下來發生任何事都有可能,一方面,要堤防有人來劫獄,另一方面,也要提防……有人對陛下和我們不利。俗話說,狗急跳墻,這狗急了,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