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一抵達大獄的目的,自然是繼續尋找線索。
只有查知對方的身份,才能有下一步的行動。
徑直到了審訊室。
而這時候,劉鴻訓已被提至審訊室中。
此時的劉鴻訓,精神恍惚,而他身上,卻幾乎沒有任何的皮外傷。
可是這接近一個月的時間,隔三差五的被關進了小黑屋里,這種黑屋帶給他的創痛,卻絕不亞于被人打得皮開肉綻。
劉鴻訓好幾次,精神崩潰,突然捂面嚎啕大哭,或是跪在獄卒前,毫無斯文地磕頭,口里說著各種稀奇古怪的話。
而現如今……他進了這里,見到了張靜一,早沒有了當初的淡定從容,只有滿眼的恐懼。
他似見了鬼一樣,發出了嚎叫:“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張靜一回頭,責怪地看了鄧健一眼:“這些日子,你關了多少次?”
“也不多,就六七次吧,一次三日。”鄧健面無表情地道。
張靜一:“……”
張靜一坐下,情深意切地對劉鴻訓道:“劉公,是我啊,我是張靜一……”
這不說還好,一聽到張靜一三個字,劉鴻訓條件反射一般,突然便匍匐跪倒在地:“新縣侯饒命,新縣侯饒命啊,我該死,我該死。”
張靜一和顏悅色地看著他,道:“來,給劉公斟茶來。”
鄧健顯得有些疑慮,終究還是不甘心的將茶水斟了來。
茶水遞到了劉鴻訓的手里,劉鴻訓的雙手,還在不斷地顫抖。
他勉力的端起茶盞,呷了一口。
似乎這才讓他舒緩了一些。
張靜一這才溫聲道:“劉公有什么想和我說的?”
劉鴻訓道:“我絕不是亂黨,我劉某人……這輩子沒有做過什么喪盡天良的事……你不信?你不信?我的赤心可昭日月!”
張靜一凝視著劉鴻訓,卻是沉默了好一會兒,接著緩緩的點頭:“信。”
“什么?”劉鴻訓一愣,而后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張靜一。
他本以為,張靜一會露出真面目,而后讓人對自己用刑,最終一定會屈打成招。
可張靜一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劉鴻訓先是一怔,而后眼中的恐懼像是一下子消散了一般,暴怒道:“你相信?”
“相信。”張靜一很認真地點頭道:“其實一開始,我就認為劉公可能是被冤枉的。”
劉鴻訓頓時要瘋了,他腦子嗡嗡的響。
啪嗒一下,他將手上的茶盞摔了個粉碎,瞪大了眼睛道:“你……你既然相信,卻為何……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