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一面上不露聲色:“因為有人指證你,而且說的有鼻子有眼。”
“那是亂黨。”劉鴻訓怒不可遏地道:“亂黨的話也可以相信嗎?張靜一,你這畜生不如的東西,你干這樣的事,老夫……老夫和你拼了……”
說罷,他張開口,下意識的要咬人。
一旁站著的鄧健,眼疾手快地一把將他推到后頭。
張靜一卻是依舊穩穩地坐著,一動不動,卻是極認真地道:“劉公這些話,是否有些不妥當?我錦衣衛是奉命辦事,按著證據來拿人,那些亂黨栽贓陷害于你,你不怪他們,我們這些可憐的‘鷹犬爪牙’,照章辦事,到了你這里,反而成了你的死敵了。劉公讀了這么多年的書,可在我看來,似乎并沒有將書讀透。”
“你……”劉鴻訓手指著張靜一,還想繼續再罵,可下一刻,他卻慢慢地冷靜了一些。
而后,他坐下,死死地盯著張靜一:“那些亂黨,為何要攀咬老夫?”
“很簡單。”張靜一道:“構陷了你,那么一來可以將我的注意力轉移到你的身上,而他們則可以趁此機會,暗度陳倉。另一方面,也可以借此掩護真正的罪魁禍首。”
劉鴻訓漲紅了臉,死死地盯著張靜一。
張靜一又道:“這些亂黨,實在太險惡了,他們為了脫罪,甚至不惜污蔑劉公,可我又有什么辦法?我若是不將劉公抓起來,不對劉公使一些手段,那么這些人就會警覺!想要抓住他們,便難如登天了!”
“再者說了,人家言之鑿鑿的說你是亂黨,又有理有據的,身為錦衣衛,總要有一點動作吧,你說對不對?”
劉鴻訓一時之間,竟是氣的說不出話來。
敢情他這段日子是白白被折磨了?
他隨即咬牙切齒,現在恨張靜一顯然是不妥的,張靜一太硬了,還是先找個軟柿子恨吧。
于是他怒不可遏地道:“那么,這些亂黨……現在如何了?”
張靜一笑著道:“之所以請劉公來,其實就是要請劉公來配合一下,因為……接下來,才是審問真正的亂黨。”
劉鴻訓想也不想就點點頭:“現在開始嗎?”
他現在只恨不得立即將那個把他當做替罪羊的家伙抽出來,剝皮拆骨!
張靜一只從容地道:“只怕再要過半個時辰。”
劉鴻訓卻是在此時道:“那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張靜一道:“劉公請說。”
“張羅一點酒菜來,我很餓。要有魚,有肉!”
張靜一忍不住責怪鄧健道:“鄧千戶,劉公在大獄里,連一口好飯都吃不上嗎?你怎么可以這樣對待他。”
鄧健禁不住咕噥道:“這不是你吩咐的……”
好在他嘀咕的聲音比較輕,卻張口大喇喇道:“是,卑下知錯了。”
張羅來了酒菜,劉鴻訓吃飽喝足后,于是精神一震。
而此時,張靜一已讓人撤下了殘羹冷炙,雙目里掠過了一絲精光,隨即正色道:“來人……給我將欽犯帶上來!”
一聲號令,一隊錦衣校尉和緹騎也是蓄勢待發,片刻之后,這審訊室之外便傳出聲音:“你們這是要干什么,你們……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