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一看著鄧健……什么時候這么自信了。
李國啞口無言。
啞口了片刻,便大笑道:“好好好,查,倒要看看你們還要如何栽贓構陷。”
天啟皇帝則道:“鄧卿……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鄧健道:“臣進這一處宅子的時候,就發現了許多的蹊蹺,這宅子怎么說呢,哪里都好,就是缺了一樣東西。”
“什么東西?”天啟皇帝心里想,朕怎么看不出來。
連張靜一也狐疑了,不知道鄧健是賣什么關子。
鄧健道:“煙火氣!”
“呵……”有人冷笑:“原來你這錦衣衛指揮使僉事……還專門給人看宅子的。”
鄧健大喝:“住口!”
這人頓時一凜,剛想說什么。
便聽鄧健道:“那些該死的贓官污吏的宅邸,我沒有看一千,也看了幾百座,他們怎么藏匿贓物的,難道我會不知?你不過是個讀書出身的進士,一輩子都在廟堂里和案牘打交道,懂個什么,也敢來質疑我?”
這番話,頓時讓那人無言了。
隨即,鄧健按著腰間的刀柄道:“這宅邸的格局,很奇怪,尤其是后宅。”
“后宅怎么了?”
“請不下隨卑下來。”
說罷,他一馬當先。
此時天啟皇帝只好跟著他后頭,而其他人自是擁簇著天啟皇帝。
李國只是冷冷一笑,也不說什么,也跟著過去。
等到了后宅,這后宅里已是一片狼藉,女眷們則躲在一處廂房里瑟瑟發抖。
李國又要哭。
鄧健道:“待會兒有你哭的時候。”
說著,他道:“陛下……是否發現,這里有一堵墻。”
他指著靠近李國廂房的一處院墻道。
天啟皇帝看那院墻,只點點頭:“是,這又如何?”
“陛下難道沒有發現,此墻與隔壁的腹地互通嗎?”
“這又如何?”
“還不只如此呢。”鄧健道:“難道陛下沒有發現,這墻乃是兩處宅邸共用,可是……修筑的并不高嗎?”
天啟皇帝還是有些不明白。
鄧健道:“京城里,因為地方局促,幾個宅邸共同一堵墻的事,時有發生。不過正常的人家,畢竟牽涉到了自己家后宅的女眷,因而,正常的墻高是不成的,前院修這么高倒也罷了,而在后院……正常的人家,往往會加高,為的就是防止隔壁宅邸,有人翻過高墻來,驚擾了女眷。當然……并非是說,一定會發生這樣的事,只是……人的心理其實就是如此,墻修的更高了,也就安心了。”
天啟皇帝打量著這一堵墻,似乎明白了一點什么:“你的意思是……”
“那么,卑下就大膽斷言,其實這隔壁的宅邸……也是李家的,又或者是……李家借用別人的名義購置的,這兩座宅邸,表面上是兩個人家,實則卻是一人所有……”
此言一出,許多人不寒而栗。
他們抬眼看著高墻,聽鄧健說的玄乎,卻似乎也開始有些懷疑了。
而李國面上雖是平靜,可躲在袖里的手,卻禁不住顫了顫,于是發出了大吼:“一派胡言,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