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懋勛終于開口道:“我沒有反叛,我是奉命行事。”
“奉誰的命?”
譚懋勛道:“南京兵部!”
天啟皇帝大笑道:“南京兵部?這是南京兵部的天下嗎?”
譚懋勛道:“我并非知道……”
“事到如今,你還想偽作不知?”天啟皇帝面若寒霜,冷冷地道:“看來你是不知死活了,你既然敢反叛,那么就該想到今日!”
譚懋勛面上驚魂不定,從聽到炮擊,再到他成為階下囚,不過短短兩個多時辰,兩個多時辰…他幾乎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這是何其可怕的事!
只是……如今到了這個地步,他禁不住狐疑起來,難道這是天要亡我嗎?
憑什么這天啟皇帝,可以輕易奔襲千里,可以迅速破城?
數萬大軍啊,轉眼之間,灰飛煙滅,什么都不剩下了。
天啟皇帝手持著馬鞭,冷厲地道:“傳旨百戶以及百戶以上的武官,統統甄別出來,立即槍決!千戶以上的武官,不但要處決,而且將他的姓名統統記下,這些人……多為世襲,受了國恩,如今謀逆,怎么還可以抵賴呢?”
“他們當初吃了朕的,今日便要他們一家子給朕吐出來,等破了南京,抄家滅族,雞犬不留!”
此言一出,早有幾個不知從哪里竄出來的錦衣衛模樣的人上前來道:“遵命。”
這幾個錦衣衛,是潛入城中的人,放了孔明燈,引導大軍攻城之后,立即便尋了安全的地窖里藏匿起來,等到大軍破了城,這才出來。
他們對于城中的情況,已有一些了解,將這城中的主要將領,都摸清了底細。
這譚懋勛聽罷,已是心如死灰,他心中一陣蒼涼,整個人一下子無力地癱在了地上。
很快,許多人開始被揪了出來。
在錦衣衛的帶領之下,便有七十多人被拿住,軍鎮中的某個角落里,迅速地傳出了槍聲。
天啟皇帝一直陰沉著臉,這時他的心情,已有些不好受了。
這些都是大明養的兵馬,如今,卻是對他這個大明之主拔刀相向。
雖然這大明多的是吃里扒外之徒,可……每每想到這些,他便難免心意難平。
張靜一倒是能理解天啟皇帝的感受,便低聲道:“陛下,這些人之所以敢阻擋陛下,自是因為……他們在江南牽涉了太多的利益……”
利益……
天啟皇帝猛地將心中的陰郁一掃而空,目光炯炯地看著張靜一道:“你不妨將話說明白一點?”
“臣的意思是……他們只怕在江南,摟了不少的銀子,所以才不得不跟著這些人一條道走到黑,現如今……”
“朕明白了。”天啟皇帝深吸了一口氣,接著便氣惱不已地道:“好啊,這些狗東西,貪贓枉法,謀逆造反,真是一個壞事都沒有落下。”
正說著,卻有人前來道:“陛下,抓住了幾個讀書人……他們自稱是什么內閣大學士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