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徽娖正費勁地捧著一本書看,見有人來通報張靜一回來,便起身要迎接。
張靜一卻已大剌剌地進來了,看了樂安公主一眼,接著目光便落在了書上,笑著道:“今日看的是什么書?莫非是詩詞歌賦那些,說起詩詞歌賦……”
朱徽娖卻是恬然笑著道:“看這股經呢,還有一部,叫鐵路記。”
張靜一不由詫異道:“市上還有這樣的書,倒是奇怪。”
現在滿天下都在為鐵路的事焦頭爛額,有人趁此機會,寫出各種書籍,居然賣的火熱。
朱徽娖道:“我瞧這鐵路記里說這鐵路的事,還說未來各種盈利,說是世上有此一本萬利的事,我們張家,不是也有許多的股票嗎?夫君,這豈不是說……”
張靜一笑了,道:“別聽他們瞎說,世上哪里有什么一本萬利的事?所謂的一本萬利,不過是只告訴你好的一面,卻從不告知你任何風險罷了。所謂的盈利面,其實不過是一群人吹著口哨壯膽而已。”
“風險?”朱徽娖訝異地道:“這里頭,也有風險嗎?不是說路修出來,便可日進金斗了嗎?什么貨運、客運、郵寄,除此之外,還有商業、貨棧諸如此類的,都是賺錢的。”
張靜一坐下,等女婢給他端來茶水,押了口茶,便笑著道:“這是誰的書?”
“說是佚名者所作,寫的頭頭是道,看來不是簡單人。”
張靜一樂了:“這些家伙,滿腦子都是銀子,偏偏又怕被人知道自己貪財,這樣的書,還是不要看的好,看多了,反而失去了自己的判斷。”
朱徽娖倒是一臉驚異地道:“夫君的意思是……”
張靜一道:“所謂的盈利,是建立在陛下與我為了修建鐵路,而披荊斬棘之上的,是陛下與我掃清障礙,為了推廣鐵路,而冒天下之大不韙,因而這些人跟著一起吃了好處,卻只曉得修好了鐵路就能吃肉,呵……這肉有這么好吃的嗎?你就等著看吧,這些盼著吃肉的人,他們統統都要死。”
朱徽娖嚇了一跳,因為她看到張靜一臉上莫名的騰出殺氣。
“夫君……這是怎么了?”
張靜一這才意識到了什么,笑著道:“沒有什么,只是朝中的事太多,心里有些不痛快罷了。”
“夫君……又要殺人嗎?”外頭的事,朱徽娖也略聽過一些。
張靜一不想嚇著他的小妻子,倒是耐心地解釋道:“也未必是要殺人,只是……想讓大家伙兒的心里有個計較,得告訴有的人,要嘛就站在陛下與我這一邊,要嘛就是我們的敵人。”
說罷,他便面容放松地道:“哈……不說這些啦!這書,我也看看,倒想瞧瞧,這些人是怎么給自己壯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