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想到陛下最后的話,卻頗有幾分憂慮,于是下值回府的時候,讓主事召了一個人來。
這人正是廣平礦業的最大東家張嚴之,張嚴之的祖上都是高官,不敢說四世三公,不過卻也是門生故吏遍布天下了。
二人彼此見禮,張嚴之道:“賢兄召我來,所為何事?”
張養浩苦笑道:“你那礦業,沒有什么事吧?”
“什么意思?”
張養浩道:“就是各方面的運營……可有阻礙。”
“賢兄何出此言,可是有小人在作祟嗎?”
張養浩看著張嚴之誠懇的樣子,又想到這是廣平張家的子弟,廣平張家耕讀傳家十數代,乃是北直隸的積善之家,于是便立即道:“自是隨口問問,以后再不問了。不過老夫得提醒你,你這股現在火熱的很,只怕要引起小人猜忌。”
張嚴之聽罷,笑了:“有黃公和張賢兄在朝,誰敢如何?”
張養浩道:“只是讓你小心。”
張嚴之聽出話里有話,心里便記下了:“請賢兄放心,愚弟一定多加注意。”
“如此甚好。”張養浩便高興了起來。
“對了,賢兄……”張嚴之笑了笑:“此番我正想登門,有一事想說呢。”
張養浩端起了茶盞:“怎么?”
“新股發行之后,我這兒,還有一筆股票,心里想著,如今股票賣得好,也是這些日子,賢兄一直都在為咱們礦業奔波,卻也不能白忙活。”
張養浩眼睛瞇了起來:“什么意思,想送股給老夫?老夫可不是那種人,賢弟未免太看輕老夫了。”
后半截有一句話張養浩沒有說,現在陛下抄了多少人家了,你也不怕老夫也被抄了。
張嚴之笑了笑道:“不不不,不是送股,而是……請賢兄買股。”
“買股?”
“其實這些股票也不多,不過五十萬股而已,賢兄若要,不妨一兩銀子一股,賣給賢兄如何。”
張養浩一聽,一下子來了精神。
要知道,這礦業的股票,在市面上可已經二兩五錢了,還有人說至少漲到五兩去,以至于現在一級市場幾乎已經買不到新股,而即便二級市場,其實也都在惜售,說難聽一點,就算是二兩五錢銀子,也未必能大肆收購到了。
這等于是一兩銀子買了股,轉手就賺了一兩五錢銀子。
張養浩拼命咳嗽:“這……不好吧,愚兄我……是很注重名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