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葉生聽聞讓自己去鎮江,倒是讓自己大大的松了口氣,忙道:“下官即刻出發。”
“且慢著……”周向沉默片刻,而后給了劉明武一個眼神。
劉明武心領神會,識趣地作揖道:“卑下先行收攏散兵,巡視城防。”
說罷,匆匆而去。
胡葉生則看向周向,他知道周向還有話要說。
等看不見劉明武了,周向深深地看了胡葉生一眼道:“今歲……本要調撥去京城的絲綢,送去了南通州嗎?”
胡葉生沒多想,便道:“還沒有,還在府庫里呢。”
“噢。”周向點點頭。
胡葉生愣了一下,下一刻便立即明白了什么意思,于是接著道:“不過……正在轉運的途中……也難保不會遭遇到海賊,被海賊劫去了。”
周向神情自若地低頭喝了口茶,而后氣定神閑的道:“這是江南織造的絲綢,中途出現什么好歹,你我也承擔不起啊。”
胡葉生立即來了精神。
他梳理了一個關節,其實他和周向之間,一個是主官,一個是佐官,平日也沒什么交情。
可是這一次兵敗,自己算是被周向拿捏住了把柄,現在自己還需仰仗周向為自己擦屁股呢。
正因為如此,周向突然問及那一批絲綢,胡葉生就知道……自己的把柄被拿捏,這知州反而對自己信任了。
于是他眼里放光,道:“遇到了戰火,誰也不能未卜先知……何況……百密一疏,再加上下頭的皂吏們辦事不利,也是情有可原的。再者說了,有損耗也是必然的,天災人禍的事,誰說的清呢。”
周向便嘆了口氣,道:“非我貪圖這絲綢……而是今日的事,關系重大,若不能上下打點,將來遲早會遭人嫉恨,到了那時,你我皆為罪臣。你先去鎮江吧!”
胡葉生行禮道:“是。”
胡葉生正要轉身離開,周向卻是忽而道:“對了,你說太倉城里,會不會有錦衣衛的緹騎?”
胡葉生詫異地抬頭看了周向一眼:“下官以為……可能會有吧。”
周向皺了皺眉道:“這就難辦了。”
胡葉生定定地看著他道:“明公的意思是……”
周向只淡淡道:“放心,書信之中,我會明言此事的。”
胡葉生點頭:“是。”
…………
次日,鎮江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其實遭襲的不只是鎮海衛,寧波的備倭衛,也遭遇了襲擊。
只是鎮海衛的遭襲,讓鎮江上下卻生出了陰霾,這鎮海衛乃是門戶,對方既敢襲鎮海衛,那么下一步,豈不是可能還可以攻鎮江?
對于督師王文君而言,他突然意識到,事情沒有這樣簡單。
于是,無數的人一個個傳見,又一份份的公文,令人快馬送至沿岸各處。
就在此時,胡葉生抵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