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有輕重緩急,度劫才是首位。
由于對手以及正在醞釀的災劫,實在是過于恐怖,必定要比南粵可怕。
陶潛如今迫切的想要先一步探聽出底細來,知己知彼,才好做出正確決斷。
靜室內早已布好禁法,陶潛只袖袍一展,徑直將練玉樓的真靈魂魄取了出來。
挨了一記煉神印,又被收入圣胎袋。
練玉樓真靈一顯出來,好半響才脫離那渾渾噩噩狀態。
瞧見陶潛后,立知自身處境。
一邊懊悔先前做出的錯誤選擇,一邊則是盯著陶潛冷冷道:
“卻是沒想到,我練玉樓累世修行,連度八劫,只差一步便要圓滿,偏生在此時落入一個修煉不過數載年月的嫩雛兒手中,真是命數使然。”
“不過卻也不算多丟臉,佛禽舍利、九蟾珠、人道氣運、秘魔子……呵,好一個靈寶真傳,不愧是多寶真君愿意破格收下的弟子。”
“你放我出來,可是想榨干我剩余價值,再動手殺我?”
“若你是這般想,且做夢去吧,我那寶囊也是一樁異寶,我真靈一滅,當即自毀。”
“倒是我那具身子你可拿去用,人死如燈滅,與我不相干。”
聽得這一番話,陶潛笑了。
若練玉樓真個不怕死,他更該一句話不說。
啰嗦這般多,正說明他怕死。
不過也很正常,從陶潛在袁公處聽來的八卦可知:練玉樓身上情絲所系,其實是他前世弟子,今世師尊,如今的孽宗長老諸葛青衣。
也就是說包括蕭沉舟在內,與練玉樓有孽緣糾纏的九位有緣人,實則都是過客,逢場作戲罷了。
好家伙!
貴圈,那是真的亂。
陶潛心底吐槽一句,而后看著練玉樓便笑著道:
“練道友莫要誆我,情絲未斬,孽緣不消,你怎舍得就此死了?”
“再說了,我若下辣手殺了道友,恐怕令師諸葛青衣前輩馬上就要拎著又一萬把紅塵孽劍來砍我……啊,差點忘了,我師多寶真君聽聞你要殺我,先一步拎著天刑斬妖劍去尋你師麻煩去了。”
“我師是極樂境,諸葛青衣前輩也是極樂,倒也公平。”
這兩句入耳,練玉樓神色立刻巨變。
他甚至很想跳起來,對著陶潛咆哮:“公平個屁,先不說多寶真君這廝有多么無恥,手段有多么的骯臟,只說他是注定的下一代靈寶宗主便知,偌大一個修行界,能抗住他尋麻煩的極樂境修士幾乎沒有。”
練玉樓這一世人身,也曾多次依仗著諸葛青衣的強大聲名,在外肆意行事,從不顧忌旁的修士。
就算是大派弟子,輕易也根本不敢招惹他。
如今竟是風水輪流轉,他也被人用師尊聲名和戰力來壓迫。
而且這次,還連累了自己的師尊。
一想到自家師尊正被那天殺的多寶真人,用天刑劍追殺,練玉樓立刻痛苦萬分。
幾乎是毫不猶豫放下身段,竟對著陶潛躬身施禮,哀求道:
“無端招惹道友,是玉樓錯了。”
“一應罪責皆由我來擔,任憑道友處置,只求道友能讓令師收回法劍。”
“此話當真?”
“自然。”
“那好,我對練道友的寶囊和身子暫時興趣不大,只聽聞練道友與那九皇子朱啟暗地里有所勾連,想來應是知曉這位趙王殿下正在醞釀的陰謀大計?在下甚是好奇,道友可否如實說來,解我心中疑惑。”
“自無不可,朱啟那陰險小兒正打算……”
話說一半,似是因為觸及大秘,練玉樓竟在此時驀地從陶潛辛苦營造的氛圍中醒轉過來。
猛地抬起頭顱,死死盯著陶潛。
面上,露出恍然大悟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