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望東方,紫氣八千里。
東方地平線的盡頭,須發皆白的老人穿著洗的發白的長衫,側坐在一只大青牛背上,緩緩而來。
天上的紫氣隨著這一人一牛的接近而越發濃郁,從楚牧等人的視角來看,那浩浩蕩蕩的紫氣甚至遮蔽了天空,令天上的太陽都成了一輪紫日。
城樓內的眾人也是出外眺望東方。
姜元辰看著這帶來八千里紫氣的老人問道:“這是何人?”
“要是沒猜錯的話,”楚牧看著那板角青牛載著老人逐漸接近,“這便是契機。”
“這便是太清道脈的講道人——凌仙都前輩,我曾有幸聽過前輩講道一場,至今不敢忘。”蕭十異滿含敬意地道。
“講道人?”
楚牧看著來人,“這不是······”
他的視野在這一瞬間,突然分成了兩部分。他的左眼看到的,是騎牛而來的老者,而在他的右眼之中,騎牛前來函谷關的人卻是一個面容清癯、烏髯飄飄的中年道士。
兩個不同的視界分別出現在兩只眼睛中,世界也好似在這一瞬間變成了兩個。
老子?
還是凌仙都?
是楚牧看到了他人看不到的景象,還是本來就有兩個不同的人?
騎牛的中年道士停在了關前,而那疑似老子的老人卻是依舊坐在青牛背上,向著關內行進。
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在關前的道士身上,而對于那入關的老者視而不見,除了楚牧。
楚牧就這般看著老者騎牛入關,看著那青牛步步向著關內走去,毫不停留。
在這一瞬間,楚牧心頭一動,突然道:“子將隱矣,強為我著書。”
聲音極為輕微,低不可聞,連身周之人都只聽見一聲呢喃,但已經入關的青牛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可。”
天地在這一刻當真分成了兩個,一個是正常的世界,另一個,則是只有騎牛老者和楚牧存在的世界。
楚牧在這一刻也分成了兩個,一個依然站在城樓上,另一個則是福靈心至地躍下城樓,跟著老者一路前行。
但神奇的是,人分成了兩個,楚牧卻知道只有一個自己,只有一個名為“楚牧”的意志存在。
不管是站在城樓上的楚牧還是跟隨在青牛之后的楚牧,都是同一個自己,意識獨立,意志獨一,并未出現分割,更別說是有兩個意識出現了。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