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侄還沒出劍。”慕玄陵輕笑道。
自比斗開始,楚牧便開始握劍,但直到此刻,楚牧都還未曾出劍。
寰宇劍一直穩穩藏在鞘中,握劍的手掌也是一直穩定,哪怕是遭受重創,這一只手也未曾動搖。
“劈天神掌。”
第三招,還是劈天神掌。
司欽接連三印,逐次遞進,從抱山印到番天印,氣勢、心氣、神意、真氣攀升到巔峰,打出蛻凡二變的至強一擊。
楚牧則是三招如一,氣勁運轉再如何變化,所使之招依然還是劈天神掌。但每一掌的氣象皆是不同,這第三掌,不似第一掌氣機勃發,不似第二掌化天地之氣為己用,也不似之前那般是一掌推出,而是豎掌成鋒,劈向蓋壓直下的番天印。
掌勢古拙,氣機不露,掌鋒如刃,大巧不工,無分毫勁力外泄,內斂歸一,就如同······
番天印一般。
“這是······”一直老神在在的丘云子不由驚叫出聲,“鬼斧神工開天式!”
天庭發勁,涌泉發緊,上下相連,肉身勁力凝成一股。
身與氣合,氣與神合,精氣神三元歸納為一。
天與人同,心如天意,天人同體,萬象歸一。
由“劈天”晉“開天”,一掌劈下,混沌開離。
掌與印接觸,空氣如水,蕩漾出層層粘稠的漣漪,這第三招碰撞,不如前兩招聲勢浩大,卻在沉默之中顯露出無情的毀滅之能。
空氣粘稠如水,乃至如同固體,以極緩的速度蕩漾,卷云臺的地面金也是被無聲壓出道道波紋之形,令人訝異萬分。
楚牧的手掌皮肉在粘稠的空氣中緩緩破開,分解成無數血沫,露出里面帶著如同白玉一般的五指骨骼。
司欽手臂開裂,如陶瓷般裂出一道道細密的紋路,一絲絲鮮血從裂紋上滲出,將其侵染成血色。
也就在此時,劍,出鞘了。
劍光漫天,劍氣遍地,萬千道劍影劈斬在司欽身上,在一瞬間,他就遭遇了至少三千劍斬,八卦紫綬衣破碎,護身法袍被斬開,所有的防御被瞬間瓦解。
司欽瞪大雙眼,本能地要沖開封禁,重回原本實力,但那封禁乃是由慕玄陵設下,豈是他說沖開就能沖開的?
楚牧的身影在劍光之中轉圜,寰宇劍閃過司欽的右臂,破開乾坤道體,將施展番天印的這一只手斬下,緊接著劍刃從左腰處刺入,貫穿脊柱,從右腰前側探出,劍氣肆虐全身,令司欽不由得渾身抽搐。
楚牧背對著司欽,反手握劍拔出,在淋漓的鮮血之中,徐徐道:“宗主,幸不辱命。”
慕玄陵輕輕一笑,松開對丘云子和虛劍行的壓制,撫掌道:“今日,我玉鼎宗踏出將廣成仙門踩在腳下的第一步了。師侄,做得好!”
楚牧的反擊,既快又狠,哪怕是丘云子和虛劍行也未曾想到他會在最后時刻做出如斯反擊,再加上慕玄陵在關鍵時刻突然釋放那無形的場域進行壓制,使得廣成仙門年輕一輩明面上的第一一舉受創。
露出白骨的手掌染紅了白色的袍袖,但身上所染的鮮血,更多的還是來自于司欽身上。
以對手之血所染的風采,令得楚牧煥發前所未有的威勢。
“哈哈哈哈······”
慕玄陵大笑著上前扶住楚牧,向著太虛道人道:“道友,該宣判勝負如何了。”
太虛道人頗為苦惱地看了一眼被穿了腰子還斷了脊的司欽,只覺自己這一次說和非但未成功,反倒讓兩派的矛盾更為激化了。
‘這楚牧,下手這么狠,不愧是玉玄那廝的傳人。’
一邊腹誹,太虛道人一邊宣布:“勝者,玉鼎宗楚牧。慕宗主,你可以繼續你的雄心抱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