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道人十分幽怨地說著,目光不自覺地瞄向不遠處的玄微,心中直嘆孽緣。
要不是慕玄陵這吃軟飯的老白臉有將云中城牽扯進入的趨勢,他太虛何必非要趟這渾水,答應那玉虛宮的副宮主,為兩派說和。
現在好了,矛盾激化,并且看慕玄陵和玄微那親密的姿態,但凡有點戒心的,都會將云中城放入戒備范圍之內了。
‘孽緣,孽緣啊!’
太虛道人心中悲嘆一聲,同時接收從云中城各處匯報而來的信息,調查殺人事件的始末。
“諸位,此事已了,不過還請諸位暫時呆在云中城,等待兇手落網,再行離開吧。”
太虛道人向著四方看戲的眾人道:“三天之內,老道定會就此事給出一個交代,不使云中城聲名受損。諸位,請!”
“三天時間,倒是無妨,能看到這一場好戲,別說三天,便是十天半月也是值了。”白知機輕聲謔笑,與晏青奚一同離開卷云臺。
其余眾人亦是點頭贊同太虛道人之提議,各自離開。
慕玄陵和玄微也同金庭山一眾急急離開,帶著楚牧找個僻靜地方進行療傷。
雖然玉鼎宗不缺活死人肉白骨的丹藥,但能早點療傷終歸是好的。
‘司欽已經被我重創,接下來,就看事態發展了。’
楚牧壓制住自己的療傷本能,緩緩閉目,抓著寰宇劍的手掌食指輕輕點擊劍柄數十下后,放松身體,被慕玄陵帶入一處高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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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亥時。
云中城散發出瑩瑩白光,將整座城池照得亮如白晝,一尊尊機關人四處巡使,還有照天鏡無時無刻不在探查四處角落。
楚牧所休息的樓閣高層,此刻卻是一片黑暗,給負傷療養的楚某人一個良好的環境。
慕玄陵此刻正在樓下庭院之中和紅顏知己下棋,但他的靈識卻一直感應四方,若有異動,這位至人宗主會第一時刻趕至。
也就在這一片平靜之中,閉目調息的楚牧緩緩睜開雙眼,輕聲道:“要在云中城內殺人,其實是有可能成功的,但要悄無聲息地殺人,卻是絕無可能。至少,在如今世道上應該無人能做到,連至人也不行。”
“那么,你說,那個太華山弟子又是怎么死的呢?”
一道陰影浮現在房門之上,清脆悅耳的聲音詢問道。
“其實很簡單,在城外殺了人,然后裝入儲物袋,偽裝成受害者回來或者干脆不讓人知道受害者出了城,就可以了。”
楚牧道:“儲物袋能保證尸體的殘余活性,只要避開城中四處存在的視線,在一個僻靜地方進行拋尸,就能造成白天那一幕場景了。太虛道人先入為主,認定了有人在城內殺人,只在神通或者秘術之上探尋原因,卻忽略了一個連普通人都可以想到的作案手法,這大概就是武道強者的傲慢吧。”
因為武道高強,所以很多事情都能輕而易舉做到,卻忽略了一些小小的手段。再加上某人刻意的誤導,使得太虛道人往著南轅北轍的方向鉆牛角,卻沒想到這手法其實相當簡單。
“不過,云中城進出情況應當都會被照天鏡所記錄,哪怕你偽裝成受害者返回,也遲早會被查出蛛絲馬跡。太虛道人只是被誤導,不是真的蠢,他應該很快就能發現這障眼法了。”楚牧看著那道陰影,道。
“你還是如此敏銳,猜的一毫不差。”陰影徐徐走近,回道。
“我更喜歡說,這是你我之間的···默契。”楚牧含笑道。
“那么,開始下一步吧。你這舉動,倒是給我帶來了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