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子弟們會被報道感染,有一天程燃看到姚貝貝楊夏一行眼睛都是紅的,說是看了電視,看到那些一排排累倒睡在簡陋工棚下的綠軍裝,哭得稀里嘩啦。
但大院子弟出門卻是腰桿子硬了,更加昂首挺胸了,據說隔壁單位的碰到都會打聽一句,那個災害預警系統,真是你們伏龍公司做出來的?
這就是那個紛亂的,卻又滿是蟬鳴的夏天。
在全國上下奮戰抗洪的時候,山海市倒沒受到什么波及,所以該上課的仍然上課,洪水的降臨仿佛只是遙遠的電視上的新聞和人們口中的談資。
六月的時候,謝侯明走馬上任蓉城省投公司,謝飛白也一并搬去了蓉城。
走之前去學校辦理手續,據說一中的一些人拍手稱快,似乎謝飛白一去,就少了一個禍害。
謝飛白有時候會略感郁悶,明明自己根本啥都沒做過啊……不過就是剛開學的時候教訓過齊盛那一群人嘛,后來也改邪歸正了吧……明明去球場打球,結果原來打球的一個個都走了……好不容易把人給抓回來,好說歹說大家一起玩不會欺負人,結果一個二個都軟腳蝦一樣不進球,這就沒意思了嘛……
而且,明明有看上的女生,自己是誠心誠意追求的,結果一個個都避如蛇蝎,后面才知道原來中學的老是在背后說自己當年的壞話……就這樣他也沒去找對方麻煩,夠仁慈了吧,結果怎么到頭來還是口碑不太好呢!
對比一下程燃,這人與人之間差距怎么這么大……還是得信命啊!
臨走前謝飛白找到俞曉程燃,出來在同順路那家燒烤店吃烤串。
謝飛白看著兩人,還有些感慨,“到頭來,在山海聊得來的,就只有你們兩個人……看一下我這前半輩子,還真是悲劇啊……”
俞曉就道,“屁的……我還聽說昨天晚上你們在鼎盛豪包里面喝酒的……說去的是劉仲平兒子劉錦,吳彬的兄弟,前書記侄兒那些人……”
其實謝飛白昨天才辦過餞別宴,都是那些個劉錦一類子弟,雖然和這些人算是場面上的朋友,但畢竟還是相交多年,人家熱臉貼過來,總不好給別人以冷屁股。所以昨天那頓酒也喝得謝飛白晚上吐了幾場,回到家張薇自然又說又罵的,沒少被耳提面命。
“那不一樣,”謝飛白道,“昨天還有人跟我打聽你的事情,讓我介紹你認識一下。我知道你不喜歡,所以給回絕了。”
程燃點頭,“我還想耳根清凈。”
上個暑期謝飛白生日,還有趙樂的抄歌事件,都有劉錦等人的身影,雖然和他們沒有直接的沖突,但是他們是從頭到尾看到了程燃的。再加上如今伏龍的聲名鵲起,很可能山海目前一批年青一代有錢有背景的,打算接納他。
程燃對于這種事情,當然是能躲就躲。
謝飛白還想到昨天餞行宴上,有的人議論程燃父親的公司,有的人說對程燃的印象,“那天酒吧,這娃在場,大談了一番古德伍德音樂節的事情,當時趙樂臉色都變了,這娃有點沖,也有點意思……他爸公司搞得那么好,也是可以走動一下的,可以把他喊在一起耍嘛……”大有他們這個圈子可以接納程燃的意思。
但謝飛白當時心頭就是冷笑,這群人引以為傲編織的政商人脈網關系,放程燃眼里,大概就是個你們算哪根蔥的評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