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不知,晚輩去年還在飛狐縣有過一段遭遇,那時城中有刺客行刺城中縣尉。”
那段遭遇雖然唐寶兒并沒有明說,可耿青已經猜出他們所行之事是為何,不正是跟眼下洛陽昭義軍節度使的死有許多相似之處?
這次,怕是有更多的參與,而不是僅僅唐寶兒四人了。
聽完耿青的分析,于琮撫著須髯陷入沉默,倘若昭義軍之事未發生,倒也不覺得一群江湖人能做出些什么來。
但眼下,這位駙馬摸著胡須只能說句:“有些麻煩,那群行刺得利的江湖人若是再次依葫蘆畫瓢,在長安行事,城中官員甚多,難以防備。”
他起身負手在房里踱步,細想對策,不時也問去耿青可有對付江湖人那一套的法子,他可是知道一些眼前這個年輕人,學識不行,可善于施計陰人,他著人從張懷義等公子哥嘴里多少知曉一些對方在北方做過的事,端的妙不可言。
“駙馬勿要一個人煩惱,賊人是否還會行刺不好說,可一旦進城,就絕對不僅是駙馬一人的事了。”
“你的意思,將盧相、鄭相也牽連進來?”
耿青笑瞇瞇的點下頭:“包括田樞密,聽聞他是宦官,身居皇宮,可他黨朋總是住在城內,若是萬一有什么閃失,豈不是損失大了?正好駙馬,也可借這些刺客的手,剪除朝堂對手,一舉兩得。”
于琮皺起眉頭,盯著青年看了一陣,雖說欣賞這年輕人用計,可太過陰狠,也對朝廷局勢不利,終究還是搖搖頭。
“不可,倘若人人效仿,那朝廷百官人人自危,哪里還有心思為家國計!”
耿青拱拱手,便沒有再說話。
駙馬還在房里走動,書房外,忽然有人靠近門扇,在外低聲說道。
“駙馬,盧相來了。”
耿青放下茶杯微微皺眉,看向停下身形的老人時,于琮擺擺手,讓他在這邊看會兒書,“我去見見盧相。”
吱嘎~
門扇拉開,隨后又輕輕闔上。
“好官真是不多了。”耿青吹了吹杯口熱氣,窗欞外,時辰快至晌午,嘆了口氣,起身取過筆架上的一支毛筆,沾了沾硯中尚存的墨汁,隨手拿了一頁紙張,大有文豪的豪邁,唰唰的在上面書寫開來。
良久,看著滿滿一片歪歪扭扭的內容,口中嘖嘖兩聲,將筆擱去硯邊,拿過鎮石壓在空白的地方,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駙馬見貴客,在下不便逗留,就先行告辭。”
出來跟候在外面的一個仆人說了一句,便在對方引領下出了南廂,走過前院中堂外面的檐下,周圍稍有丫鬟仆人,想來都被遣走,變得安靜許多,過去那邊時,隱約能聽到中堂里斷斷續續說話聲。
“......鄭相想自領鳳翔節度使?”
“確實,今日下午我收到消息,他已上奏了陛下,那田宦官竟也同意了。”
“他想遠離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