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軍想哪里去,我還能有何......”
林言的話語還未說完,就在‘何事尋你,就是想與監軍喝酒。’的話語后面,耿青的話語插進來打斷,“轉運使該是想殺在下,可對?”
話語落下,一直沉默的彭白虎兇臉抬起,目光凝出了殺氣,正倒酒的林言笑臉也漸漸冷了下來。
帳外,跟隨耿青的兩個幫眾鉆進來,將簾子放下,‘鏘’的一聲將拔出腰間兵器。
“監軍以為靠這兩個綠林人就能護你周全?”
林言瞥了帳口一眼,慢慢將酒壇放下,端起酒碗灌了一口,酒漬漫出嘴角,酣暢的笑道:“原本想喝了這壇酒再跟監軍攤牌,可惜啊......現在用不著了。”
“哦?他們護不了,那轉運使也未必有人護得了。”
耿青笑瞇瞇的看著他,眼珠向下移了移,示意林言往下看,那頭,林言皺起眉頭,將信將疑低頭往下,矮幾下,六個漆黑的孔洞正對著他腹部。
“此乃火器,轉運使距離我如此近,在下只需動動手指,它就能在你肚子上打出無數個孔來,哦對了,就連旁邊的這位彭將軍也未必能幸免,畢竟里面都是鐵屑,會散射出去。”
耿青壓著矮幾一手下巴,朝前傾了傾,一句一頓。
“要不要,賭一賭?”
輕聲的話語令得氣氛凝固下來,此時帳外的大營一切如常,夜色正漸漸深邃下來,巡邏的兵卒,入睡的人們都未發覺這邊的異樣。
風吹過黑夜,立在營中的篝火,帶著火星飄飛夜空,外面漆黑的天地里,嘶鳴的夜蟲忽然戛然而止,包裹布巾的蹄子踩在了一團青草上,黑暗之中,紅色的馬頭噴著粗氣,李存孝握著禹王槊促著戰馬緩緩走出。
望著黑暗的前方,矗在山坡之下,亮有斑斑點點火光的營寨,他閉了閉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另只手撫著躁動的坐騎鬃毛,長槊緩緩抬起,指去黑夜。
“準備.......”他輕聲說了一句。
身后,一道道布巾包裹鞋子、馬蹄的身影無聲上馬,悄然列陣,兩千騎兵促馬并列聚集過來。
頃刻,李存孝拍去披膊獸頭上一只飛蟲,轉過臉來,雙眸有著猙獰的殺氣,話語低沉:“闖陣,讓這幫南人見識什么叫騎兵!”
禹王槊‘嗡’的劃過昏暗,指向遠方的營地,他一夾馬腹,紅色的戰馬高亢嘶鳴,然后,鐵蹄蹬在地面,旋起了草皮、泥屑,俯沖而下。
下一刻。
他身后兩千騎兵,無數馬蹄翻騰,潮水般緊跟而下,蹄聲震動大地,在黑暗中發起了沖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