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郎君還怕咱家害你不成,跟我們來就是,這皇宮啊,大著呢,僅太極宮這邊宮殿、樓閣、庭院就數不過來。”
是了,論對這里的熟悉,前面領路的宦官,那可是從小在這里長大的,就算入住這里已有數月的黃巢,也不一定有他們清楚。
秦懷眠等人不再說話,沉默的跟著領路的宦官穿過兩儀門、甘露殿,過玄武門沿著西內苑的橫街向東,走稍顯狹窄的宮人通道,經皇城墻下步入右藏庫。
不久,他們將要在這里待上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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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陀人撤出長安的消息此刻已在延興門那邊傳了出來,飛奔清冷街道的令騎,攜帶著消息去追已過安義坊,抵達明德門的皇帝御輦。
遇上正從側門啟夏門下來的張歸霸三將,聽到消息的黃巢撩開簾子,三兄弟急急忙忙過來,沒等皇帝開口便直接跪了下去。
“陛下,城中混亂,我等兄弟三人正尋陛下欲護衛身側,終于在這里等到御輦了。”
老人撩著車簾臉上表情僵硬的看著他仨,想要大罵幾句,可想到自個兒不也逃出皇城?
“三位將軍起來吧,朕知曉你們忠心,那就隨朕車輦出城,待整頓兵馬,再與沙陀人、鳳翔軍血戰!”
“多謝陛下!”張歸霸三人重重拱手起身。
君臣情誼愈濃時,城中有令騎追上來,來人還未等馬匹停穩,身手矯健的翻身下來,飛快跑到御輦十多步外,將得到的消息說予迎來的宦官聽,片刻,那宦官低眉順眼小步飛快,來到車廂外的簾子,低聲道:“陛下,沙陀人退出城門了。”
正與張歸霸說話的老人臉色一愣,回頭看去宦官,后者點點頭,補充了一聲。
“剛剛令騎傳訊,人還沒走。”
“把他叫過來!”
傳令兵小心翼翼靠近御輦,皇帝問他什么,便一一回答,良久,安靜傾聽的皇帝忽然拍去廂壁,將里面的皇后嚇了一跳。
“陛下.......”
婦人正要詢問何事時,對面的丈夫仰臉大笑起來,起身掀簾走出,朝周圍望來的一眾文武,以及跟隨的兵將揮了揮手。
“賊兵勢單力薄,根本就是在唬人,隨朕回宮坐鎮長安。”
尚讓、王播兵敗正在撤回,鳳翔軍節度使鄭畋暢行無阻,不過只是做出佯攻長安西門的架勢,而北面的李克用,確切的消息里,該是根本沒有南下,依舊是那支沙陀騎兵布下的疑兵之計。
“不過朕要好生問問,北面這場仗是如何敗的!”
重新返回皇城的路上,安撫民眾的騎兵沿著街巷已在喊話,大部分還是選擇待家中,待徹底弄清楚城中事態后,再出門不遲。
不久,皇帝車輦駛過一條條長街,重新回到皇城,一切如常。
老人坐去金鑾殿上,準備召見孟絕海、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