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巨力擠壓,向內打開,剛套上一件單衣的皇帝哪里受過這樣的事,朝門口暴喝:“誰敢驚擾朕!”
回答他的,一把刀呯的插在床尾的木柱上,爆開木屑,刀尖直接從另一邊露了出來刺破帷帳,嚇得床上的女人瞪大眼睛,尖叫出來。
“朕認得你,掖庭宮那邊的少監!”
李儇提著衣衫還在那喊,九玉冷漠的看他一眼,從前對皇帝敬畏,在那天夜里已經徹底沒有了,面前的,只不過是一個只敢殺女人的懦弱男人罷了,甚至連爺們兒都算不上。
九玉不理他,就那么進來,搬了一張矮凳放到了皇帝面前,然后,向后退了退,像是在等人,李儇看他動作,下意識的望去門口,看到一張臉孔出現,一個人的名字瞬間閃過腦海,眸子縮緊,昏黃的視線里,一身黑衣的耿青微笑的走了進來,沒了往日的禮數,踢著袍擺走到了皇帝面前,坐了下來。
“陛下請坐。”
“耿青,你要......做什么......”李儇從未想過這個面色黝黑的青年竟敢當著他的面坐下,還叫他一起坐,整張臉扭曲發紅。
“你叫朕坐下?你帶人闖進朕這里,想要做什么?弒君?!”
“朕是君,你是臣,你枉為于琮學生,他就是這么教你的!”
李儇嘴皮飛快張合,語速極快的在說,下一刻,便是‘呯’的一巴掌扇在了他臉上,印出紅紅五道指印,床上尖叫的女人看到這一幕,嘴頓時閉上,甚至還用手將嘴捂住,掛著淚水一眨也不眨的看著那邊。
桌前的皇帝捂著臉,火辣辣的疼痛還在傳來,卻讓他感到不真實,“你打朕.......”
“皇帝......我可從不喜歡皇帝,也沒什么君臣的概念。”耿青笑著說出令人半懂的話,從凳上起來,揉了揉剛才打去對方的手掌,看去床上的女人,又繞著圓桌慢慢走著,似乎并不擔心外面巡邏的侍衛。
聲音輕柔而冷漠。
“我啊......這個人有點怪,高高在上的皇帝,在我眼里,跟普通人沒什么區別,吃飯,睡覺、玩女人.......總不至于,皇帝就不用拉屎了吧?”
門口,有人端了木盆進來,放去了床頭,耿青走過去攪了攪水溫,朝床上的女人過來,嗓音溫柔。
“陳昭媛,取條綢緞過來泡泡。”
“耿青!”那邊的皇帝被他一番話、動作,弄的莫名其妙,不僅看自己的妃子,還命她做事,心里驚恐到極致便是歇斯底里的情緒。
“你到底要干什么?!”
“干什么?陛下剛才都說了啊。”耿青站起來拍拍他肩頭,將李儇按回凳上坐下,微笑的臉上,眸子冰冷的看著對方,一字一頓:“弒——君!”
“啊!”
田令孜嚇得雙腿發軟一屁股坐到了墻腳,那手里正拿著綢緞的陳昭媛也嚇得俏臉慘白,裹著被褥瑟瑟發抖的蹲在那里,胯下的風景露了出來,都沒察覺。
“怕不怕?”
那邊,耿青幾乎鼻尖抵著對方鼻尖的距離,咧嘴笑著,隨后慢慢后退到床沿,伸手一把將女人手里泡過水的綢緞捏在手中,前面,兩個侍衛進來,一把將想要起來的李儇按回去,他大吼大叫,剛才強裝出來的天子威嚴,瞬間破滅,被人按著,像條等著被宰的狗,渾身都在發抖。
“耿卿.......你放過朕......”
“朕給官復原職.......”
“讓你右相也可.......朕不想死......放過朕可好......”
“你說啊,繞朕一條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