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青豎起一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陛下呀.....你不想死,我夫人也不想死,可她死了,還有更多的婆娘也要死,只有你死了,我,還有很多人才能活。”
手掌攤開濕潤的綢緞,在李儇瞪大的雙目里,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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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
“你們是誰?”牢房被人打開,牢頭以及一幫獄卒帶起兵器沖去,片刻,有東西拋來,是刑部的令牌。
“這些女人,我們帶走審訊,若是阻攔,一并處死!”
有人不信,上去想要阻攔,一柄寬厚的偃月刀轟然斬下,攔路的身軀瞬間撕成兩半,左右飛灑開去。
“誰敢攔我等救人,只能得罪了!”
數十名捕快挎著刀劍沖了進來,踏著地上的血跡、劈開的尸體走去一件件牢房,那牢頭、十幾個獄卒愣在那里,看著地上剛才還和自己耍錢的部下,打了一個冷戰。
昏暗的火把光里,附近的牢房里的犯人也都愣愣的看著這一幕,片刻,就看著這幫刑部的人走過甬道,朝里面更深進去,之前聽獄卒們說,最里間,關的是即將要砍頭的嬪妃。
“大半夜的抓去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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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鸞樓。
燈火映著幾人或站或坐的影子剪在墻上,床下的女人抱著腦袋瑟瑟發抖不能言語,她前方的桌前,濕漉的綢緞按在人的臉上,皇帝蹬著兩只腳,手臂被死死的按著,瘋狂的掙扎,發出嗚嗚的低吟。
“皇帝就高人一等?在臣的眼里,皇帝也是人,普普通通的人,憑什么你能隨便殺人,而且還不用償命?”
耿青死死按著綢緞,捂著李儇口鼻,嗓音越來越陰冷:“素容多好的女人,你不要給我啊,殺她做什么?!我為你家做了那么多事,說翻臉就翻臉,是不是還打算出城就弄死我?臣怕死......還沒活夠呢.......”
他眼眶發紅,死死按著擺動的腦袋,手臂都在發抖,卻是不敢松開,一松開,說不定就心軟了。
這個關頭,心軟就是害死自己,還有身邊所有人。
“我不能死......就只能讓陛下死了。”
被按在凳上,靠著桌子的皇帝,掙扎的動靜越來越小,瘋狂踢騰的雙腿漸漸沒了力氣,鞋襪都歪斜在了一邊,又在地上蹭了蹭,最后便不動彈了。
又過了片刻,耿青這才松開手,將綢緞取下,看著睜大眼眶死去的面孔,重重呼吸兩口氣,拿著綢緞在臉上擦了擦,朝那邊的九玉還有幾個宦官揮了揮手。
“把床上的女人一起弄死,我到外面透透氣。”
說完,丟下綢緞越過尸體走了出去,只剩下靠坐墻腳的田令孜呆呆的看著身旁的宦官走去床榻。
侄女慘叫聲音里,他仍舊望著仰臉死去的尸體呆呆的出神,然后,猛地翻坐起來,像條狗在地上爬去門外,抱住耿青的大腿。
“耿尚書......開開恩,放奴婢一條活路。”
隨后,被一腳蹬開,跌倒在地上,胯下濕漉一片,全是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