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孌過了幾天清閑日子,日子雖然清閑,但她的心還是懸著的,秦娘下落不明,她老人家身子骨弱,先不說能不能吃得住慎刑司的嚴刑拷打,單是進了慎刑司的門,就別想舒舒服服出來,姝孌想和姑母提一嘴這件事,可是徽源姑母已經閉關三日了,辛蓿不允許她打擾姑母。
“姑娘用膳。”門外的宮女畢恭畢敬。
“姑母還未出宮?”姝孌迫不及待問道。
宮女面面相覷,回答:“回姑娘話,娘娘吃齋念佛才三日,平日里要半月如此,姑娘有何急事?”
“有事,不知姐姐可否遞個話?”
“不敢不敢,姑娘亂了輩分,奴也不能隨意進出寢宮,如此大事,最好稟告辛蓿大人,她可近身服侍,我等小人怎能知曉。”宮女連忙推辭,她們知道自己的份量還不夠格,怕惹了麻煩,趕緊端下膳食退下了。
姝孌頹了,一屁股兀然坐下,亂了分寸。
景盧宮內。
辛蓿畢恭畢敬地伺候主子梳洗。
“怎么?你有話說?”徽源看出辛蓿幾次欲言又止,想說點什么卻又噤了聲。
辛蓿知道自家主子長了一雙慧眼,不敢瞞著,“娘娘,近幾日姝孌姑娘三番五次找奴,都是想見娘娘,奴猜,是想讓娘娘給秦娘子赦免一罪,娘娘閉門不見,她甚是焦灼,沒幾天嘴角都冒了熱泡,疼的緊。”
“她是個有心的孩子。”
徽源沒有多說。
“辛蓿想替姑娘說幾句,那秦娘可能親如生母,若是慎刑司把持不住力度,草菅人命,姑娘日后會有心結。”
“我不救?她能怨我?”徽源狡黠一笑,眼珠移到辛蓿的身上。
辛蓿忙道:“奴說了錯話,多言之罪,娘娘莫怪。”
徽源擺擺手,一臉輕松,“你說的對,剛和她認了親,卻事事不關己,以后她懂事了也是會怪怨我的,昨日,我親自去了趟慎刑司,已經把金絲之案罷免,秦娘沒事,除了身體消瘦些,一切都還好。”
“娘娘獨自……”辛蓿驚訝,主子出宮竟然她都沒發覺。
“無妨,就是怕你們看得清走了消息,只要你們沒有異動,姝孌不會察覺什么,若是你突然和平時不同,她那個小機靈勁兒,早就發現端倪了。”
“是。”
徽源還是謹慎地說:“還是先別說為好,把秦娘安置出宮吧,去本宮宮外的密院里養老,那宅子一點陽氣沒有也不好,安排妥當人手,聽清了?”
辛蓿點點頭,“聽清了。”
“我想看看這孩子內心到底如何。”
“娘娘怕姑娘在浣衣局學會一套假模假式的做派?”
徽源意味深長地看了看銅鏡里的自己,“宮里的事兒磨人,她年紀這么小,是最容易被同化的歲數,越往下越黑,浣衣局雖說有魏大人在,免不了她關照不到每個人,姝孌吃了多少苦頭她看沒看在眼里我也不知道,聽別人說不如自己看,這不就是個現成的機會嗎?”
辛蓿內心大受震撼,“娘娘所言極是,不過奴這幾日觀察,姝孌姑娘內心純凈,知世故律法,也懂人情味,但就是略有些善。”
徽源笑出了聲,反問:“是小羊羔一樣的善,對嗎?”
“娘娘一語中的。”
“走著看吧,我瞧著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