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車廂壁,云初不敢耽擱太久,那邊尤心還在睡著,她多耽誤一會兒,尤心感冒的風險就加重一分,云初像個睜眼瞎似的,在車廂里這里摸摸,那里探探,在摸到了一大堆沒用的廢物之后,終于找到了一條毛毯。
這個毛毯的年份顯然有些歷史悠久了,倒不是云初能看到它身上歷史留下的痕跡,而是那股撲鼻而來的霉味,比老壇酸菜還要讓人酸爽。
云初兩手捏著毛毯的兩個角,用力的在空中抖了幾下,企圖讓霉味能夠散發一些,不要囤積在一處。
結果這一抖,把毛毯上的灰全都抖到了空中,云初還不注意吸了一大口,頓時嗆得眼淚都飆了出來。
MD,這毛毯到底是從哪個古墓里挖出來的,存這么多灰,是留著這些灰下崽嗎?
云初的嫌棄簡直無法用語言來表達,恨不得現在就把手里這條毛毯火化了,可是她也知道,要是毛毯真的火化了,她也離火化不遠了。
想了想,還是先保狗命要緊,只能一邊摒著呼吸,一邊又嫌棄的抖了抖毛毯。
感覺差不多沒有什么可抖的,云初這才揣著不算暖和,還有些硬邦邦的毛毯走向了尤心。
重新把尤心抱住懷里,再將毛毯圍住兩人,邊角都被云初塞到身下,以免漏風,雖然毯子上的那股霉味直往鼻子里鉆,但總算暖和了許多,懷里的尤心也沒再抖得那么厲害,呼吸也平順了不少,云初嘆了口氣,原主現在不過才十一歲,尤心比原主還要小三歲,今年也才八歲,兩個孩子,不僅要面對生活的艱辛,還要面對社會的殘忍,身邊人的惡意,什么苦都吃過了,卻沒有嘗過一丁點的甜,尤心更是早早的就被凍死了,短暫的生命停留在了她永遠的十歲。
兩姐妹如今被賣,接下來要面對的就是跟著兩夫妻行乞,云初倒是能帶著尤心逃跑,可是她們現在只是兩個孩子,逃跑了又能去哪呢,而且,原主是要向這兩夫妻,還有那些大乞丐復仇的,要是就這么跑了,還怎么復仇,云初想著想著,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再次睜開眼,已經是白天了,車已經停下,聽到外面哐當的開鎖聲,隨著鐵門發出的吱牙一聲,白光透過門縫鉆進來,照亮了這個破舊的小車廂。
破舊的鐵門被無情的甩開,突然照進來的陽光讓云初不適的閉上了眼,下意識抬起手,擋住了這刺眼的光線。
感覺到懷里的人往自己懷里又縮了縮,云初垂下眼,正好和尤心四目相對。
尤心的眼睛很清亮,水水潤潤的,里面沒有一絲雜質,她望著云初的眼睛里滿滿的都是依賴,對尤心而言,她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舅舅舅媽賣了,只要讓她跟著姐姐,去哪里對她而言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