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彭毅誠帶著悔恨和痛苦的聲音。
于舒茵忍不住低了一下頭,生怕自己失態,隨后她盯著彭毅誠胸前的圍巾,忍不住問道我也不知道。這圍巾
彭毅誠自嘲地笑了笑這些年,天冷了,我就一直圍在身上。
于舒茵沉默了許久,才開口問道你一直住在臺北
彭毅誠無奈道民國三十八年年初就來了。我寫了很多信到你昆明老家里。都沒有消息。
于舒茵眼神中露出回憶的神色,說道三十八年,我重慶的大哥大嫂就決定把我帶出來。我們經泰國到河內,然后到香江、過了兩年到寶島。就住下了。
彭毅誠突然激動道你什么時候看到報紙的
于舒茵嗯
彭毅誠再次問道你什么時候看的報紙啊
于舒茵想要解釋,但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今天登的那天就看到了。
彭毅誠心里知道于舒茵在猶豫什么,但卻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反應,最終只好繼續問道身體還好
于舒茵松了一口氣,看著躺在病榻上的彭毅誠,心里百味雜陳,回了句還好。
想了想,于舒茵又說道去年動了一次手術,沒什么,年紀大了。前年都做了外婆了。
彭毅誠聽到外婆兩個字,心里隱隱作痛,又不知道該怪誰,最終只能把年輕時代的回憶有拿了出來我還記得你留那兩條長辮子。
于舒茵下意識摸了摸胸前,年輕時那里總是甩動這兩條又粗又黑的辮子,只是此時已經空空蕩蕩了結婚第二年就剪了。好久了。
彭毅誠沉默了,曾經的一切都變了,一切都回不去了,只有記憶總是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他看著于舒茵,悲傷道想不到,想不到啊好大的上海,我們可以在一起。這小小的臺北
于舒茵眼神中,充滿了彷徨和痛苦,那個顛沛流離的時代和那些青春美好的記憶,給了她太過沉重的壓力,讓她無法再去面對,只能故作模樣地看了看表,說道我該回去了。兒子還在外面等我。
于舒茵起身走到門口。
彭毅誠突然用盡力氣,大聲問道之凡這些年,你有沒有想過我
于舒茵不敢回頭,痛苦地說道我我寫了很多信到上海。好多信。后來,我大哥說,不能再等了,再等,就要老了。
說到這,于舒茵終于能夠回頭面對彭毅誠了,她看著彭毅誠,想是給彭毅誠說,又像是給自己說,反復低聲說道我先生人很好他真的很好。
彭毅誠知道,那些記憶,那些青春,那永遠回不來的愛情,就在這一刻,要徹底放下了。
他充滿了不舍,但又堅決的和過去告別。
彭毅誠伸出手,于舒茵終于忍不住跑到他的身邊,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兩人好像心有靈犀一般,同時爆發出一陣低沉、憤懣、痛苦、不舍,最后又有些釋懷的哭聲,在空蕩蕩的病房里不斷回蕩。
許久,于舒茵還是松開了彭毅誠的手,像是和自己的過去告別,對著彭毅誠說道我真的要走了。
說完,她轉過頭,再也不停留片刻,毅然走出了病房。
整個片場,所有人的眼圈都紅了,女性工作人員甚至已經潸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