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劇變化的社會,必將造成現代文明和個人記憶之間的疏離與遺憾。過去之日,用不可追,美好的情懷一去不回,這是避免不了的一種悲哀。”
旁邊傳來一句略帶江浙口音的話語,附和著彭毅誠剛剛感慨無比的那句話。
聽到這人的話,彭毅誠忍不住心里驚嘆,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裝b的境界難道真的是永無止境的
彭毅誠轉過頭,正看到一位干瘦、矮個、皮膚黝黑的中年人拎著旅行包,站在自己身后,一副看破世事的樣子。
“第一次來蘇杭”矮瘦黑中年男人目光定格在彭毅誠臉上,“來蘇杭拍電影”
他的話看似是在問彭毅誠,但其實根本是用肯定的語氣說出口的。
“你不認識我,怎么知道我是來拍電影的”彭毅誠詫異看著這個裝b高手。
“我確實不認識你,但你身邊的于舒茵,我不可能不認識。我看過她好幾部電影。她這樣的巨星,總不可能是光時到蘇杭來玩的吧。”
矮瘦黑中年男人指了指彭毅誠身后正搬運行李的劇組其他工作人員,大笑道,“剛剛有個胖子,好像姓孔的,他在飛機上啰啰嗦嗦說了一路關于你們來這邊拍電影的事情。我正好坐在他背后,想不聽到都不行。”
彭毅誠看著不遠處正死纏爛打勾搭一個蘇杭漂亮小姐姐的孔聯順,不用猜了。那就一定是他泄露的消息了
孔女神的嘴,那是加上十幾把鎖都鎖不住的。
“西域,彭毅誠。”彭導演笑著頷首。
“江浙,樓葉”矮瘦黑中年男人笑著伸手。
彭毅誠這才想起來,這個中年人的身份,怪不得剛剛一直感覺對他特別熟悉呢。
兩人很禮貌地相互握了握手,互相客氣問候了一句。
彭毅誠是真覺得很幸會華國想當文藝男青年,以及想當文藝導演和演員的年輕人,有幾個沒通宵看過樓葉的片子
他的影片總是給彭毅誠一種“迷幻”的感覺,各種幻想扭曲的印象當中,總是夾雜著現實的映射,經常使用肩扛跟拍的方式進行拍攝,長鏡頭,鏡頭搖晃不停,不經意不規整的運動構圖,塑造了一種獨特凌厲的視覺效果。
這是一個很極端的導演。
長時間跟拍產生的晃動鏡頭,長時間的大景別狀態,持續不加以斷開的剪輯方式,甚至很多鏡頭都會讓大屏幕前的觀眾感到頭暈和惡心。
但你不得不承認,他有把一個平凡、平庸的故事講得特別文藝的天賦。
“我就剛從國外回來。想著很久沒回家了,就想著回來看看。沒想到剛下飛機,就碰到一名同行。”
樓文藝男青年很熟絡的笑著調侃。“看來電影導演現在真的很難混,南方的要去北方開會,北方的要來南方拍戲。”
“互通有無。”彭毅誠點頭微笑。
“哈哈我也算是國內外互通有無了。天天在國外拿獎,國內的獎一個不給我。”樓葉指了指自己手提包里的獎杯形狀的東西,自嘲一笑,“現在我的電影都只能在國外賺票房,國內的電影市場根本不接受。我也只能隨波逐流了。”
說話間,樓葉的口氣頗為無奈。
他的電影太先鋒,太過露骨,并不是如今華國的老百姓愿意接受和喜歡接受的電影類型。
但不得不承認,他的等幾部電影,確實是對華國電影行業的探索和補充。
他也是華國電影在國際電影市場上,被廣泛接受的第一批導演。
“呵呵”
彭毅誠嘴一撇,不置可否。
對于樓葉的話,他沒去否定。雖然對樓葉拍攝的電影還算認可,但對方電影當中對觀眾極度不友好和故弄玄虛的部分,彭毅誠也看的很清楚。
市場和資本都是最現實的,你賠錢就一定沒人找你拍片。哪怕名氣再大,依舊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