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沒說,就把一個京城大混混感覺有人羞辱了自己時,應該有的反應,給演的活靈活現。
陳佩斯昂著頭繼續往前走,沒想到保安把他當成來鬧事的,又用力把他推了出去。
這時陳佩斯第一次開口說話了,他用帶著濃重鼻音的、搞笑的音調,對著保安喊道:“干什么,干什么你,我是來參加比賽的。”
全場的觀眾看到這種情況,全都笑得前仰后合。
主持人趕快對著保安示意:“這是我們的挑戰者。”
保安這才退到了一邊。
陳佩斯好像得到了莫大的鼓勵,帶著自己身后幾個長得奇形怪狀的小弟,用腳拖拉著地板,垮垮地走上了舞臺,站到了主持人身邊。
主持人上下打量一下陳佩斯,好像看到了什么奇怪的生物,笑著問道:“這位仿佛就是挑戰者啊?請問這位先生,您到這兒干什么來了。”
陳佩斯揉了揉鼻子,嘴里含混不清地,好像含了塊棉套一樣,興奮道:“這還用問嗎,這不到這打架來了嘛!”
臺下的觀眾,瞬間被他的話逗樂了,笑得前仰后合。
主持人也哭笑不得,糾正道:“怎么是來打架的,您看全場觀眾一片嘩然,笑聲四起。我們現在進行的是拳擊衛冕戰,您是挑戰者,來參加拳擊比賽來的。”
陳佩斯滿不在乎地擺擺手,說道:“這有什么區別,不就是一個把一個打趴下就算嗎。在外邊打架,警察還抓,到這兒打架,大家還給我喊好。”
他的話一說完,臺下觀眾笑得更厲害了。
此時,彭毅誠附在陳佩斯身上,親自體驗著這種從來沒見過的表演方式。
短短不過2分多鐘的表演里,陳佩斯就利用肢體、語言、表情、人物身份和劇情的沖突,先后逗得觀眾笑了4、5次。
這讓他徹底改變了對喜劇的想法。
原來喜劇和鬧劇完全不同。
鬧劇是用各種“低俗、黃色、侮辱、倫理”性的表演,用盡下流手段逗樂觀眾。
喜劇則更多是用人物和環境的沖突,以及略帶荒謬的劇情,逗樂觀眾。
在接下來的十幾分鐘里,陳佩斯和朱時茂這兩位演員,一莊一諧,創造了無數包袱和笑料。
將一個無賴的街頭混混和一個裝腔作勢的拳王,演的惟妙惟肖,讓人忍不住拍案叫絕。
最讓彭毅誠著迷的是,在陳佩斯表演的時候,感受到的那種成熟演員身上的強大自信。
他根本不用特意去討好觀眾,也不用故意逗樂觀眾,只需要把自己的人物演好,演的足夠逼真,就肯定能獲得觀眾們的掌聲和笑聲。
這種在舞臺上順心所欲的表演體驗,彭毅誠此前從來沒有體會過。
就好像自己擁有了某種特異功能,想讓觀眾笑,他們就笑,想讓觀眾鼓掌,他們就鼓掌。
在他以前的舞臺劇表演經驗當中,每次表演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是擔心忘記臺詞,就是擔心表演效果不好,觀眾不喜歡。
直到這一刻,感受到了陳佩斯的表演狀態,彭毅誠終于明白了,一個“偉大喜劇明星”的魅力到底有多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