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江森不一樣。首先他是住校生,每天在食堂吃三頓。其次再說飯量,他早飯吃得就比別人午飯都多。中午和晚上,各種肉蛋魚,更是能翻一番,每天的伙食費這么算下來,最起碼也得奔著30塊去。所以哪怕不算周末食堂不開張的那幾天,他每個月在食堂的消費,差不多也能趕上別人一整個學期。一個學期下來,更是頂別人兩年的程度。
所以“二哥是飯桶”這件事,在十八中早就不是什么新鮮事了。甚至早幾個月之前,在貼吧里就已經廣為流傳,在跟圓寒對戰的時候,還被人拿出來當所謂的黑料說過。
因為吃得多,卡里的錢花得快,江森嫌經常充值太麻煩,這兩天就干脆分作幾次,連續充了幾筆大額的。算上今天的,總共充了6000塊。算下來,剛好應該能吃到高三畢業。
聽著屋外嘩啦啦的雨聲,江森胃口絲毫不受影響地大口吃著包子,一邊吹吹滾燙的豆漿,小口小口地抿上一點。以兩分鐘一個的速度,迅速地解決掉餐盤里的早飯,等包子吃完,雞蛋下了肚子,被喝得只剩下半碗的豆漿,也稍微放涼了。江森端起來,仰頭一飲而盡,然后抬手一擦嘴,端起空空的盤子,連同筷子一拿,就走到食堂門口,把餐具扔進了還空無一物的塑料桶里。然后撐起傘,又沒入了滂沱大雨之中。
食堂里的大媽們看著江森這麻溜兒的動作,紛紛議論。
“真是能吃。”
“這么能吃,家里還沒錢,幸好自己爭氣啊……”
“最近是不是又有點長高了?”
“每天吃這么多,當然要長高的!”
“我兒子要是能有他一半,我真是這輩子就知足了……”
在大媽們的一片嘀咕中,江森趟過已經變得跟小溪似的半個校園,走進了高中部的教學樓。從教學樓的門口進去左拐,一樓入夜后要反鎖的鐵拉門,已經被傳達室老伯打開。他沿著樓梯,一路往上。走過四樓后,又繼續朝樓上走過兩段樓梯,最后走到了高中部教學樓最頂層的那個閣樓似的大教室前,大教室的門外,掛著高三七班的牌子。
經過剛剛那個暑假兩個月的裝修,江森他們班的教室,又換了地方。四樓六個教室,加上五樓的這個小閣樓,剛好塞下整個高三年級段。新入學的高一,則跟高二的學生們共享樓下三層。因為高三缺了班級,只有五間教室的一樓,還能騰出一間來,繼續當住校生的自習教室。
江森拿出鑰匙,打開了教室房門。
七點不到,教室里安安靜靜的,光線還略有點暗。
這個教室什么都好,就是曬不到太陽……
教室的南北向前后兩面墻,墻都是砌死的,靠外樓外一側的墻壁,也同樣如此,只有朝著樓梯口的那一邊,像正常的教室那樣開了幾扇窗。上樓后的閣樓另一邊,還有一扇很小的窗戶,能讓陽光照射進閣樓的玄關。還有就是,教室的后門旁邊,就是教學樓的天臺小鐵門。不過小鐵門被上了鎖,站在鐵門后頭,天臺的全貌一覽無余。
所以教室雖然無法直接曬到太陽,不平時的光線卻又還不錯。
就是那種陽光就在外面,但就是永遠夠不著的格局。
所以有一說一,江森就感覺這間閣樓教室的風水,略有點怪異。有一種光讓人看不讓人摸的不真實感,就和公司上市之前,老板瘋狂給員工們畫大餅的味道是一樣的。
對高三學生來說,未必是什么好事情。
但是……也無所謂了……
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怎么能搞這種封建迷信的路子。
“我命由我不由天啊!”江森日常中二地喊了聲,打開教室里的日光燈,開了窗戶。外頭的雨聲還是嘩嘩不斷,不過幸好樓頂排水通暢,雨水都順著四周的好多水管傾泄下去了,一點都沒漏進閣樓的玄關里。不然的話,高三教學樓的西側樓梯,可就要從樓上一直貫通到樓下,整個兒水漫金山了。
坐到自己第教室倒數第二排的座位,身后就是胡啟的位置——前幾天剛量過身高,這個暑假沒少長個,已經長到177多了,180赫然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