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半個小時后,江森回到宿舍,剛洗完澡出來,就接到了安安的電話。
“森森,對不起啊,今晚都是我不好,你沒受傷吧?”
“嗯?”江森轉頭看看時間,12點半了,奇怪道,“剛才的事,跟你有關系嗎?”
“是我爸,他讓人盯著我……”
“剛才想打死我那個,是你爸派來的?”
安安沉默片刻,小聲道:“嗯……”
“我靠……”江森無語道,“姑娘,話說我就只是想把兔子要回來,今晚差點把命都搭上,算了算了,賓賓讓給你了,監護權我不要了總行吧?”
“不說賓賓了。”安安顯得很消沉道,“我爸本來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周揚他真動手了。他現在在醫院里搶救,剛搶救回來,等他好了,我讓他跟你道歉。”
江森道:“大小姐,你們家犯罪了啊,你這么淡定?”
“不然呢?”安安道,“我媽已經讓律師回東甌市處理了,明天天亮就跟那邊的受害者家屬和解,無非是多花點錢。”
“姑娘,你對你家里這套很熟悉啊?”
“我也不想啊,生在什么樣的家庭,又不是我能選擇的,你能別告周揚和我爸嗎?他這回也沒打傷你,頂多是個尋釁滋事……”
“你這個價值觀,是不是有點扭曲?”
“是嗎?那你想我怎么改啊?去受害者家里下跪磕頭道歉嗎?我家都打算賠錢了,周揚也遭報應了,接下來還要坐牢,我還能怎么樣啊?”安安有點生氣道,“我爸在申城的資金已經全部被凍結了,我家里幾個項目的資金鏈明天就要斷掉。接下來要是我爸公司維持不下去,幾百個員工,加上工程隊的,光工資遣散費就要好幾千萬。你這一腳,把我家十幾年攢下的錢都踹沒了。東甌市和申城的兩地警察還要繼續查我爸,曲江省省廳的人已經往這邊來了,我媽都快哭死了,我不說點實際的,還能怎么樣啊?”
江森聽得一愣一愣,“那……我錯了?”
“沒事,我原諒你,誰讓我自己跑去招惹你的……”安安嘆了口氣,“我早該聽我爸的,別招惹你就沒事了,我爸這兩年,本來都想金盆洗手了。”
江森嘆道:“金盆洗手,真是永恒的詛咒。”
“是啊……”安安再次深深嘆氣,“算了,不說了,我就當自己做了個夢吧。我接下來估計得自力更生了,我家雇的阿姨都不想給我家干活了。不說了,明天還要上課呢,再見……”
江森還來不及說再見,安安已經掛了電話。
安安房間外,梁玉珠推門進來,“安安,跟誰打電話呢?”
她沒回答,而是站起來,走過去抱住梁玉珠,“媽媽,我們以后怎么辦啊?”
“不知道。”梁玉珠哽咽道,“明天我先讓人把東甌市那邊能賣的房子都賣吧,先想辦法把你爸保出來再說。你爸也真是的,非要把周揚這個定時炸彈帶在身邊。”
安安嘟囔道:“我爸還想我以后嫁給周揚呢。”
“所以說你爸沒文化啊,跟周揚一樣,兩個都是文盲。”梁玉珠垂淚道,“跟你爸一起起家的那些個,早就開工廠當老板,現在有些都是人大代表了。就你爸,除了放貸,什么都不會。這下好了,一下子出這么大的事,資金突然這么一斷,那幾個樓盤,我看是要爛在地里了。”
安安問道:“那交不出樓怎么辦?”
“先把項目低價打包賣了吧……”梁玉珠道,“現在樓市行情好,總有人接手的。”
安安奇怪問道:“東甌市的項目,怎么沒被凍結啊?”
“凍結個屁,你以為憑你爸一個人,能撐得起這么大的盤子啊?”梁玉珠忽然咬牙切齒,“我看那些個人早就等著你爸出事呢。所有的黑鍋都讓你爸背了,他們才好趁火打劫。
上回周揚打人,我看也是他們故意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