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有些麻煩了。
一個小小的安平侯,想要接觸套話,都不容易。雍王位高權重的,又跟徐陽“有仇”。自然是更不好辦了。
這可如何是好。
另外——安平侯不過是一介降臣,無權無勢,也沒什么前途,怎么就跟雍王勾搭上了?她大概是圖雍王這個靠山,雍王又圖她什么?
心中思量著,李初九又道,“雍王真是大才啊,竟是能做出這般詩句來。了不起。”
安平侯笑道,“雍王文武全才,自是了不起。”說著,看一眼李初九的臉色,心中暗付:這李初九的酒量可以啊。醉八仙烈的很,已經飲了兩杯,竟是面不改色。
不爽!
當初在軍中,自己的酒量,無人能及。
就不信灌不醉一個瘦弱乞丐!
過了多時,李初九還沒怎么著,安平侯卻是有些醉醺醺的了。只見安平侯豪飲一杯,之后忽然起身,來到李初九身旁,挨著他坐下。勾著李初九的脖子,說起了她在京城中被人瞧不起的屈辱。說著說著,眼眶竟是紅了。
她的身后,異女仆人王鵬見狀,暗叫不好,趕緊道,“老爺,您喝多了,咱們回吧。”
“回什么回!”安平侯擺擺手,“喝酒自是要盡興的。你莫要在這里煩我,自行回吧。我跟李兄,還有許多肺腑之言。”
王鵬苦著臉,她跟隨安平侯多年,知道安平侯的酒品不咋樣,喝多了之后,最喜歡胡亂說話,說到動情處,還會哭得稀里嘩啦的。再看李初九泰然自若的樣子,之前計劃的事情,顯然是辦不成了。略一沉吟,王鵬貼著安平侯耳畔,低語道,“徐陽。”
安平侯猛然聽到徐陽的名字,先是一愣,緊接著就反應了過來。
再看近在咫尺的李初九怡然自得的喝酒的模樣,又意識到自己正摟著李初九,也挨得太近,立時尷尬不已。放開李初九,往一旁挪了挪,清一下嗓子,道,“哎呀,真是喝多了。李兄酒量可以啊,在下佩服。”
李初九笑道,“還好了,有人說我是千杯不醉。”
千杯不醉?
肯定是吹牛。
安平侯瞥一眼已經所剩無幾的壇中酒,想起自己珍藏多年都沒舍得喝的醉八仙就這么沒了——肉疼啊!“咳,我呀……不行不行,實在是撐不住了。”
“既如此,便先回吧。”李初九道,“我也是閑著沒事兒,再坐會兒。哦,對了,記得把賬結了。我身上沒帶銀子的。”
安平侯擠出一絲笑,離開望月樓。
越想越虧,越想越氣。
氣的是白白給李初九喝了醉八仙,卻什么事兒也沒辦成。甚至還把自己給灌醉了!作為一個異女,挨李初九那么近,還摟著他——幸好有王鵬提醒,不然的話,怕是后果不堪設想。
真的是舊仇未報,又添新恨!
“侯爺,這小子未必千杯不醉,但酒量是真的好啊。”王鵬道,“實在是不好對付啊。”
安平侯也是怒極,咬著牙,悶哼一聲,依舊有些醉醺醺的說道,“怎么不好對付?算計不成,咱們就來硬的!你趕緊回府,帶幾個人來。待到無人處,直接揪住那混賬暴揍一頓,然后扒光了衣服,扔到大街上去!”
“呃……”
“磨嘰什么,趕緊的!”安平侯打了個酒嗝,氣道,“早該如此,何必費那彎彎繞!直接收拾徐陽這個朝廷命官,我是不敢。收拾一個乞丐!有何不敢!”說著,腳下虛浮,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