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在討論別人就該朝著本人才對吧!這是基本的禮貌啊喂八嘎呀路!!”黑道大哥無法控制地晃動著身體,“問我啊,為什么不問我啊!!!”
他拼下后半輩子坐牢的風險,用了槍,卻依然被無視了。
他不能接受。
“你完了!你們現在真的完蛋了!”黑道大哥像是要把槍柄捏碎,從牙齒縫中吐出字,“不只是你這家伙,你后面的小姑娘,我今天都要殺了!殺得打爆腦袋!”
佐藤優乃急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實質的殺氣,沖刷過她冰冷的思緒,絕望一點點地灌注全身,她覺得恐怕真的要死在這了,“為什么?好不公平。”
“那些欺負我的人永遠過著舒服的日子,我卻要比他們先死。”佐藤優乃的淚水決堤地滑落臉龐,“我每天都在等,騙子,都是騙人的……”
“你在等什么?”純好奇道。
“……”
“好人有好報,壞人總有一天會得到懲罰。那是我媽媽說的……可那樣的媽媽被該死的畜生逼瘋了,在醫院里不聲不響地死去,剩下我繼續被家暴……我搬到這里,來到新的學校,卻還是過著同樣地獄般的生活。”
“我每天就在等,哪怕我很懦弱,很沒用,但總是還有警察和法律的,所以我忍受下去,等著那些惡人遭到報應。”
“可什么都沒有發生!”佐藤優乃抬起頭,純看到一張又是驚嚇又是絕望的哭花的臉,他看到了,近在遲尺的這雙眼睛與保健室那天的女孩的眼睛產生重合。
“原來如此。”
純平緩的聲音也跟那天一樣。
“哈哈哈哈哈!”
一陣癲狂的大笑打破了小巷的氛圍,“你們是在上演什么奇怪的師生情啊?麻辣教師?墊底辣妹?哈哈哈哈哈哈哈……”
黑道大哥的腦子和身體都到達了極限,大腦在顫抖,他全力發泄地狂吼著,開槍了。
“放心,你離死還早呢。”
陰冷恐怖的消音槍聲里,純說給佐藤優乃,隨后,女孩沾著水氣的眼睛就睜得老大。
黃澄澄的子彈,停在純的手指前。
子彈仍在旋轉,可以想象這顆錐形鋼珠從槍膛中壓出,音速射來時的巨大動能,足以打碎鋼筋,攪碎肉腔,空氣在子彈尖端扭成一個迷你的漩渦,然后,它轉得越來越慢。
直到停止。
掉落。
純腳底已經踩著徹底昏死過去的黑道大哥,槍落在他手上。
他幫對方的臉再加一個腳印。
“喂。”
純望向女孩,喊了聲。
呆呆看著男人的女孩的眼睛恢復了一絲神采,佐藤優乃甚至不知道剛才那快到極致的瞬息發生了什么。
局勢便反轉到了她面前。
“我活了這么久,明白一件事。”
“因果報應不是自動產生的。”
手槍在一個眨眼間拆成了零件,叮叮叮地,和那顆孤單停止旋轉的子彈,一同掉在地上。
一輪圓月的清輝沒有了烏云遮擋,覆蓋在這條凌亂的夜晚巷子。
“算是身為老師,給你的一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