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肢破裂,頭骨爛開,五顏六色的東西劃過了水泥地,伴隨一聲驟然炸起的哀鳴。
純的視線飛掠了著這些五顏六色,帶著臟器,血肉的碎片和莫名的綠液,像是一朵毫無征兆綻放在蜘蛛怪腦袋上的花,迅速枯敗了下去。
他定格到半空那些飛過的汁液中心的佐藤優乃身上,對方還保持著砸磚頭的姿勢,大口喘氣。
“吼!!”
蜘蛛怪爆發了劇烈的掙扎,原本它只敢羸弱匍匐在純的腳下,受到了如此核心部位的致死沖擊,它應激地篩子般顫栗,全身上下的數千節肢瘋狂地伸展,唰唰唰!像是拼命地去伸出手,不顧一切地撲向了近在咫尺的佐藤優乃,要將女孩狠狠抓住,撕成碎片,吞食得一分不剩。
佐藤優乃明顯察覺死亡的威脅,但她面對鋪天蓋地的昆蟲節肢,臉上卻消失了蒼白和膽怯,十分平靜。
純眼里的訝意倒映著女孩的姿態,勾起嘴角。
一只腳踩在蜘蛛怪的腦袋上。
“不是叫你安分點了嗎?”
蜘蛛怪咚地一聲摔向了地面,節肢受到了無形的重力,空氣中仿佛有一輛巨型卡車朝下擠壓,腦袋被磚頭砸出的豁口噗嗤噗嗤連續噴出液體,
“吼——”
稍微出乎意料的,蜘蛛怪沒有老實下來,反而愈加爆發兇性,連連狂叫,大概是怪物的本能讓它預感到了死亡的逼近,又或是其他。受傷的軀體,人類漠然的眼神,都在告訴它面前的男人沒有放過它的打算。
困獸之斗是生命終結之前,最猛烈和殘暴的掙扎!
蜘蛛怪貼在地面動彈不得。
不論它如何涌起基因深處的力量,那股無形的壓力都牢牢掌控著它的一切。
純眼睜睜看著蜘蛛怪在靈壓下瘋狂的嘶吼,節肢胡亂拍打,然后彭地不受壓力地爆開來,好幾回差點濺到衣服。
彭,純腳踩著,怪物腦袋被他踩爆了。
蜘蛛怪抽動幾下,失去了生機。
“……”
空氣漸漸只剩下佐藤優乃大口的呼吸,忽然,瞳孔恢復聚焦了,佐藤優乃猛地后退,扔掉了石頭。
石頭最后一下還落到蜘蛛怪的身上,然而沒有任何反應。
走廊外,雨還在下著,公園被路燈迷蒙的黃光暈得朦朧,遠處的黑夜是那么不真切,荒誕的現實擺在面前,一瞬間很難分清是否身處真實的世界。
從新條麻里怪物化到現在,事情的時間沒有超過十分鐘,暴雨的街道也沒有行人,所以還并沒有除了現場的純和佐藤優乃兩人以外的普通人發現此處異常。
耳邊的雨密集地敲在地面,佐藤優乃看向純,“阿部老師……”
“嗯。”
“新條,她……”女孩蠕動了下嘴唇,卻說不出什么來,“我,現在……”
純從審視怪物尸體,偏頭向對方。
女孩經過此事,似乎哪里變得不一樣了。
“我算是……參與了殺人過程嗎?”
“?”純好笑地看著沉重壓抑氣氛里的佐藤優乃,“不是。”
“可那就是新條,哪怕后來變成了怪物……”優乃說。
“你參與了殺怪物的過程。”純如是道,令女孩愣了下,男人接著說,“這個異常事件不會是個例,再樂觀的估計,很快就有更多的怪物變出來了,說不準,現在就開始了。”
男人的話混在雨夜冷清的風中,優乃情不自禁抱起手臂,看了走廊外的黑夜好幾眼。
“那眼下,新條……不,是這個怪物的尸體該怎么處理?”優乃自然地將純當作了主心骨,“這到底是什么情況啊,阿部老師你這么厲害,你知道嗎?”
純輕微點了點頭,遂又搖頭,把優乃整得更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