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竹愣愣。
“凜微?”白藏卻冷笑道,“你真的是凜微嗎?”
這句話說完,他便站起身來,向外走去,狹長的眼角卻掠過宮殿一角,停住了腳步。
他頭也未回,只淡淡道:“我已經將那小狐從濁息井中救出,她的靈臺被那些濁氣侵蝕的厲害,我便給她渡了五百年的修為來恢復靈臺清明,她現在虛弱的厲害,便在我燕虛宮中先休息幾日。”
扶星聞言心中不由咯噔一下,心道青杳果然沒有說錯,是白藏渡了她五百年的修行。不知為何,她心中有些酸澀,不由的將目光看向楚玦。
只見楚玦面上一瞬不查,竟出現了一絲驚訝神色,過了良久,他如同蟬翼的眼簾垂下,目光看過身邊霜竹身上的描金鳳袍,從喉間說出兩字。
“多謝。”
白藏的身影消失在星湖那畔,沒過多久,霜竹也被楚玦打發走了,上元宮又恢復了往日的清冷,只剩下同樣的清冷的楚玦,在里面沉沉浸浸。
扶星看著楚玦在那里枯坐了一天,直到星湖再次倒映出了漫天繁星,她便被術法拘到了楚玦面前。
扶星的尾巴蓬松的耷拉著,兩只眼睛看著眼前如同夜空的眸子,卻從里面看到了一絲痛苦,這是痛苦就像是漫天花海里面的一道枯葉,毀掉了整個如畫景色,變得令人心疼。
“果然是失掉了半顆內丹。”楚玦道,將她輕放在地面上。
扶星趕緊從原型恢復了原形,又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且不說內丹的事情,便是這偷聽的罪名,她也是要趕緊賣乖的最好。
又想起自己全然記不起的“輕薄”一事,更將頭埋了更深。她深刻的分析了一下這件事,覺得如果是真的,那真是一件于誰沒有好處的事情。
于天帝,便是那霜竹天后所說的,讓天帝威儀掃地,從此多了一件粉紅色的桃色新聞,九華山的眾位神仙平時無聊的摳腳,碰到這樣一件事還不得津津樂道上好幾年,口傳口的謠言最不可靠,不知道最后會變成什么模樣。
于自己,最直接的后果已經出現,那便是差點被天后取了性命,而且也成為了了天帝桃色新聞中的女主角,恐怕日后會被人安上“插足”“小三”的名聲,實在是后患無窮。
于自己那夢中的夫君雪停,更是好大的一頂帽子從天而降。
還有那最無辜最善良的白藏,也是莫名其妙的少了五百年修為。
而這一切的起源,全然都是那“輕薄”一詞,實在是不能以記不清搪塞過去。
這樣想著,扶星將頭埋的更深,幾乎要在地板上挖個洞,聲音更是微不可查:“請問天帝陛下,我是何時何地如何輕薄了您。”
但是就算是微不可查,在寂靜無聲的上元宮也是字字分明。
扶星感覺自己的腳趾都在用力扣著地板,就連體內的那半顆內丹,也在不安的抖動著。
在經過了如同一生的等待后,扶星聽到耳邊的聲音:“你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