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蓮心中自然是有恨的,她恨叔叔,恨那個拋棄她獨自逃跑的男人,恨那個妖言惑眾的道人,可她又不想自己唯一的孩子因為自己的恨而真的長成了只知殺戮的厲鬼,她一直希望有一天,能有一個人發現他,能助他投胎,能讓他擁有真正的人生,而不是投生到自己這個沒有的母親身體里,連將生的機會都沒有。
為了這,她一直戰戰兢兢,不敢做一點惡事,盡量維持這陣法,陣眼的運轉,她想啊,只要自己不做壞事,等時機到了自己的兒子就能投胎了,就能真正的做一回人了。
為了兒子,她什么苦都愿意吃的,哪怕放棄報仇也是沒有問題的,只要兒子能投胎成功。
可,她被束縛于陣眼之中,卻拿兒子的所作所為無可奈何。
只能眼睜睜看著兒子心血來潮的找那個負心人,找他做什么?
就算找到了又能怎么樣?
他早就已經輪回轉世,投胎了吧?
他又能記得她是誰,他的兒子是誰?
......
涂余從包里掏出卦盤,嘴中念念有詞的嘀咕著什么,在房間里左轉一步,右轉一步,看著手中卦盤在不斷地跳動,旋轉,終于,在他停在那梳妝鏡前,指針突然一顫,指著鏡子的方位不動了。
涂余精神猛地一震,連忙走上前,伸出手在鏡子上摸索了一番,觸手之處一片冰涼,和蒙了一層厚厚的灰,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了。
他試著敲了敲鏡面,這只是一個普通的鏡子,什么特別都沒有,他皺了皺眉頭,直接伸手將梳妝鏡挪開了。
卦針一下子就掃向了另一邊,還是指著梳妝鏡。
難道這梳妝鏡是陣眼不成?
涂余詫異的又轉回身仔仔細細的將梳妝鏡再次從上到下好好的檢查了一番,這個梳妝鏡怎么看怎么覺的普通,而且就是臺面上也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還是說,梳妝鏡本身的材料是陣眼的關鍵所在?!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涂余站起身,將涂戈手里的短刀接了過來,在鏡子上比劃了好幾下,忽然抬手,手起刀落,直接將鏡子臺面劈了個七零八落。
小鬼一直緊張的跟在涂余身邊,他知道這兩個人是有能力的人,只有這兩個人才能救他娘親出來。
此時他一見到涂余將梳妝鏡劈碎之后,他連忙飄上前,蹲下身子,一臉求知欲的看著涂余,慢悠悠的蹲下來,然后伸手,將地上的木頭撿起來,輕輕一翻,只見木頭的背面上畫著的鬼畫符已經碎成了好幾塊。
只是瞧著這個符有點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他若有所思的將幾塊木頭依次翻轉過來,合在一起,他望著這個被拼上的符咒,眉心忽然一挑,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師兄,怎么了?”
涂戈奇怪的看著師兄奇怪的表情,忍不住湊上前問道。
涂余欲言又止的看了師妹一眼,又低下頭看著手中的鬼畫符,想了半天,才悶悶道:“這個符當初就是那個什么道士給的吧,你看看這符畫出來像什么?”
涂戈聞言也跟著低下了頭,仔細打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