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白微微瞇了瞇眼,在梅若彤的巴掌接觸到他臉的那一刻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梅若彤的手掌貼在李彥白的左臉上掙脫不開,又因為兩個人離得近,李彥白衣服上淡淡的沉香味道便開始在鼻息間繚繞。
李彥白就這樣微笑地垂眸注視著梅若彤,不僅沒松開她的手,反而用右手拉了把椅子到梅若彤跟前坐了下來。
梅若彤漲紅了臉,用力想把貼在李彥白臉上的右手挪開。
李彥白輕笑出聲,輕聲說:
“梅姑娘這種愛動手打人臉的習慣可不好,你能打到韓清揚,那是因為他心儀姑娘,被姑娘打了也甘愿,可我不是,對嗎?”
說完,李彥白緩緩放開了梅若彤的手,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是雙手放在膝蓋上探身盯著梅若彤,一副要和她促膝長談的樣子。
李彥白雖然清瘦,個子卻比梅若彤高出不少,這樣的姿勢貼近梅若彤面對面坐著,從他后面看去,便似乎把梅若彤整個人都罩進了自己的懷里。
梅若彤從沒見過李彥白這樣強勢無禮的一面,所以心里早就慌的亂成一團,然而個性使然,她絕不肯示弱,所以即使眼里已經委屈地含了淚,卻依然倔強地坐著不動,并且恨恨地怒視著李彥白。
李彥白垂眸,看了一眼梅若彤右手腕上的紅痕,眼神里閃過一抹悔意,含笑說:
“梅姑娘,我從來都把自己看做是一個生意人,姑娘也是一個明理的人,自然知道生意人最在乎的是什么。林公子是讀書人,若是定親或者成婚,那他斷不會允許自己的妻子拋頭露面與外男來往,所以姑娘必須先做完答應過我的事情。”
梅若彤簡直就要氣死了,她不過就是想安林辰晧的心,讓他放心的讀書到秋闈,怎么在李彥白的眼里,就變成她好像明天就要和林辰晧成親了一樣呢?難道她看起來就是這種上趕著急于嫁出去的人嗎?
越想越氣,加上手腕還疼著,梅若彤忍不住氣憤地提高了聲音說:
“我外祖家是商戶,我表哥也不像殿下這樣生下來就是天潢貴胄,他想出人頭地就要拼命讀書,我外祖母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表哥身上,我不能因為自己而誤了表哥的前程,所以至少在表哥秋闈前,我不能讓他分心。我這次就是來看望表哥,為什么在殿下眼里我就成了個不顧廉恥的女子?”
梅若彤的聲音已經漸漸哽咽,幾個月來的孤單和心酸涌上心頭,淚水險些奪眶而出。
笑意自李彥白的嘴角蔓延開來,他眼睛里驟然升起的光亮令梅若彤心里一驚,她馬上從失態的情緒里回過神,咬著嘴唇把臉扭到一邊不再和李彥白對視。
時間仿若靜止了一般,梅若彤能感覺到李彥白一直在盯著她看,卻實在沒有勇氣和李彥白對視,或者是斥責他讓他挪開些,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跟李彥白解釋,這會兒只覺得心里難看至極。
“姑娘既然這樣說,那我就放心了,我答應姑娘,只要你按照約定再幫我一次,我們就各不相欠。”
李彥白的聲音已經恢復了往常的溫和,他站起身把椅子拉回原處,甚至還客氣地對梅若彤拱了拱手。
梅若彤終于松了一口氣,用帕子遮住自己右手腕上的紅痕,冷聲說:
“既然說明白了,那殿下就可以走了。我答應過的事情一定會做,但是我不喜歡被人跟蹤。”
李彥白背手看著氣鼓鼓的梅若彤,只含笑說了一聲“好”,便悠悠然地往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