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掌柜的腳步跟上去,趙幼白的步子頓了又頓,那掌柜走向的是第三層,珍肴齋的最神秘的那一層。
絳蘇鮮少來這珍肴齋,她不大明白趙幼白微變的臉色代表著什么,她還在為趙幼白突然停下,而猶自擔憂著:“姑娘,可是腹痛實在難忍?”
“我……沒事的。”
趙幼白臉色不大好看,阿姐曾經同她說過,珍肴齋的最高一層是很具神秘色彩的,從不許食客闖到這兒來,曾經京中有些好事之徒夜探這里,不料都被人折了雙手扔在了大街上。
自此之后,關于這層樓的議論聲便更多了,只是再沒有人敢開玩笑般地打這一層樓的主意了。
在趙幼白眼里,這珍肴齋有兩處叫人怪異的地方,一是店內掌柜,從未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二則是店內的第三層樓,向來被人拿做飯后閑聊談資,卻從未有人親眼目睹這樓上究竟是什么模樣。
這掌柜如今都已站在了她的跟前,自然是解了這一怪,只是這第三層樓……趙幼白覺得自己心下躊躇不已,那樓上若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被她們知曉了,那她和絳蘇還有活路嗎?
思及此,趙幼白就忍不住后退了半步,回身看過來的掌柜聽清了絳蘇的話,卻是面帶著自責:“是小人的過錯,誤以為二姑娘佯裝稱病,小人這便著人去醫館,二姑娘,還請您先到上頭稍稍歇息片刻。”
趙幼白呆呆地眼瞧著那掌柜復又回到了樓下,似是去喚人去了,急匆匆的模樣,若是不知曉的人定要以為,這珍肴齋是她家開的了,掌柜才會如此看重她的身體不適與否。
被絳蘇一臉憂色地扶著上了樓,與樓梯轉口處接連的是一道寬敞的珠簾,成百上千的粉珠連串將里外分隔開來,一時間直叫人有些震撼,趙幼白下意識地探手拂開。
圓潤的珍珠滾過她的手背,柔膩的觸感傳來,令趙幼白的眼眸不覺便睜得更圓了些,這樣上乘的粉珍珠,她還是在爹爹從淮海帶回來的禮物中見到過,也不多,只有一小匣子。
只是趙幼白不愛戴這種顯得她更秀氣的珍珠,便讓人收進了庫房中,若不是在這兒瞧見這珠簾,她都還不大記得起來自己還有這樣的珍珠。
趙幼白只覺得很是巧合,但她身邊的絳蘇也隨著她看了半晌,小丫頭皺著眉道:“姑娘,奴婢怎么瞧著這珠子這樣眼熟?它是不是像極了前兩年……侯爺帶回來給姑娘的那匣子珍珠?奴婢可是聽說這樣的粉珍珠可是貴得不行,怕是只有宮里的貴人才用得起呢……”
“可別胡說。”
趙幼白心里莫名地一緊,宮中的人才用得起?那緣何爹爹偷偷給了她一匣子,這個珍肴齋……又怎么用得起這樣貴重的東西做簾子?
趙幼白偏過頭去看了絳蘇一眼,眼見小丫頭眼里只有困惑,她這才放松了一口氣,解釋一般地道:“爹爹送我的那匣子哪里和這些粉珍珠一樣?那些都是淮海那邊特有的鍍了香粉的普通珍珠罷了,你又不是不知,爹爹總以為我愛這種稀奇古怪的東西。”
絳蘇似懂非懂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