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光四十九年,七月二十日。
晨光熹微朝暾初露。
玉州。
一列列不算整齊,卻聲勢駭人的軍陣擺成陣勢。
披著鐵甲的牛馬應當是被喂了什么不知名的藥物,雙目赤紅,不時打著哼哼的響鼻。
牛馬之上,有一襲黑衣加皮甲的黑佛教之人,也有身披黑甲,胸紋淮字的大淮軍士,更有衣著打扮,與赤縣大不相同的千羽界修士。
后者身高高者六七米,宛如小山,矮者則正常人,神態從容,或操蛇弄鷹,或閉目養神。
位置較為靠后,顯然在軍中地位不一般。
實際上,不僅在軍中,此時在所有的大淮境內,千羽界之人都普遍比赤縣之人,哪怕是大淮之民,隱隱高出一個等級。
據傳大淮戶部,甚至還準備正式擬定出臺相關政令。
階級之分,等級之差,使得原本表面上還算安定平穩的大淮民間,激起了民憤民怨,生出了不少波瀾。
譬如引得赤縣本土高手襲殺千羽界修士,高官等等。
可惜缺乏真正的高手出馬,動靜很小。
此時軍陣之中。
在越聚越攏的微光中,有詭異的白霧緩緩升起,將軍隊圍繞。
咚咚咚
咚咚咚
鼓聲激蕩,猶如驚雷,震人心神。
越來越激昂的鼓聲之中,太陽逐漸在云端之中現出身形。
一只粗大的手掌高舉,遮住頭頂的太陽,指縫中,陽光不甘地揮灑。
宗政原收回手,依舊直視著頭頂的大日,瞳里倒映這紅日,嘴角緩緩勾起,露出猙獰的笑容。
同時鼻孔中,哼哼出一股股灼熱的氣息。
“玉州余煙玉,水元二郡,其余皆定,如今,便該前往北方,將定淮州。”
他輕聲說道,聲音空洞,比起之前,多了股
縹緲之感。
“淮州啊,比起泰州,玉州,其更為富饒,也更為繁華,算是邊陲三州中的上州,這些年,更是涌現出了不少高手。”
其后方,一道身穿黑色甲胄,身披赤色披風的人影輕聲感慨,一邊說著,抬起頭,露出英氣的面容。
面孔線條硬朗,印堂寬闊,虎目有神,給人莫名的威勢,只是霜白的兩鬢,略顯滄桑。
其是大淮大將軍,宮保寧,原為泰州第二武館,無念武館館主,為淮無期老舅。
大淮初立后,便官拜大將軍。
“高手呵呵,大勢之下,不過是大些的螻蟻,若是順應時代也就罷了,倘若逆勢而行,呵呵。”
宗政原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不屑道。
如今玉州,泰州,盡皆陸沉,對于淮州,已呈包夾之勢。
除卻他以外,泰州同樣有高手渡江而來。
到時候淮州內四通郡的黑佛教之人,趁勢引起暴亂。
內外齊變下,奇軍突襲珞珈山,在淮州之人反應過來前,破碎界域。
一切便可算大局已定。
此項謀劃,已經過數次模擬演練,將種種變數一一考慮。
別說大周上層已經默許了此間事務,就是真正兩方對攻,一樣勢在必得。
“大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