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進行最后的勸說。
看魚玄機白白嫩嫩,瘦瘦弱弱的模樣,一看便家世極好,這等公子,舞文弄墨或許很擅長,而大多手無縛雞之力,當真進了城,估計一個不小心,便會被感染,隨后隔離,乃至直接火化。
卿卿性命隨即結束,實在可惜。
魚玄機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堅定的看著老人。
老人嘆了聲氣,猶疑了會,
“你們這群年輕后生啊,當真不信邪,前半截路,我也見著不少人,明知城里瘟疫生,還一發地往城里鉆,讓人想不明白.....”
他嘟囔著,隨后挪出個空位,拍了拍屁股下的毛凳:
“從這到慶豐,可還有大半天路程,后生你要是真鐵了心要去,不怕衣服弄臟的話,可以和老丈我一齊。”
魚玄機一愣,沒想到老人會這么說,瞧了瞧滿是油污的毛凳,想了想,還是一步上前,
“那就謝謝老丈了。”
“對了,老丈,既然前面有瘟疫,為何你還要往前面走啊?還有這車里裝的是什么啊?”
魚玄機看了看身后板車上的油紙口袋,好奇地問道。
常言道,人皆趨利而避害。
明明前面危險,老人還直愣著頭往前走,讓他有些想不明白。
老人聽后卻是一笑。
若是其他人問這類隱私問題,他或許還會心生警惕,不過魚玄機這樣的瘦弱書生....
“這車里面啊,是一些米面,及蔬菜....
至于老丈我為什么要往城中走,我那老婆子還在城里,我不去那,還能去哪呀。”
老人罕見地有些不好意思,將牛韁晃動,敦促著牛車前行。
“瘟疫爆發的時候啊,我正好出遠門,去隔壁林瑜縣看孫子,老婆子身體不好,留在家里看戶
哪想到,這人前腳走,原本只以為是傷風感冒之類的小病,直接便成了勞啥子瘟疫,整的人也出不來了,
而我尋思,兒子,兒媳婦,在林瑜那邊生活的也不錯,我留著也沒什么用,而老婆子腳疼,這冬天更甚,要是留得柴火燒完了,自個還沒法動火,
便買了些米面,來找回來了。”
“可是,這瘟疫那么厲害,您這去,可就只能等瘟疫消散了才能出城啊。”
魚玄機有些理解不了,不解地問道。
據他所知,這慶豐的瘟疫,第一輪爆發,城里七成老人,幼童便直接染病,而現在再進,更意味著九成九活不出來。
明知要死還來,屬實讓人難以理解。
“反正也沒什么事嘛,對了,后生,你來這有什么事嗎?”老人笑著應道,繼續趕著牛車。
“我啊,我受一個朋友所托,來慶豐拿件東西。”
魚玄機答道。
“朋友?這個時候來這,這朋友肯定是女的吧?”老人擠眉弄眼。
魚玄機一愣,隨后笑道,“對啊,是女的....”
一個人走路悶得很,還容易走錯路,如今和老人一起倒是極好,至少,不會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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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豐縣。
在淮平郡中,其實并不起眼。
美景不多,資源也匱乏,占著個豐字,而土地也不如林瑜肥沃。
近年來,唯一稱得上名聲的,便是由于靈谷出世,新釀的美酒二斤醉,引了不少好酒之人來訪。
不過這突如其來的瘟疫,卻使得原本便不甚繁榮的慶豐,更加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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