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沱河畔,冷風習習。
林末神色不動,手一松,那書生模樣的男子便跌落到地上。
此人地位應該不低,衣裳用料精致,腰間一塊紫青月牙玉佩,如果他沒料錯,應當是傳聞中龍香玉雕琢。
號稱由龍屬山獸涎水滴落在珍惜玉種上,才有機會孕養而出。
單論價值,比一位立命氣血境武夫都高。
“你是何人?魚玄機托你來的?”
林末攤開手,兩個玉質晶筒立在掌心。
其間,那躁動不安的子母蟲正歡喜地相互碰壁。
他面容平靜,輕聲說道
白衣書生并沒有立即回話。
他此時臉色有些蒼白,不時嗆著聲,好像一路上吃了些水,正大口喘息著。
正一邊捂住肩膀,一邊憤恨中又帶著些許恐懼地看向林末。
此時林末身后,他花大力氣租借的黃龍船,被掀了個底朝天,半邊身子浮在河面,飄向遠方。
大抵是救不回來了。
想到這,黃道元心中出現一點點后悔情緒。
他掙扎著站起身子,后退了半步,氣息平穩下來,眼神變得平和,似乎絲毫不害怕林末對其再出手,沉聲道:
“霸王既然識得子母蟲,想必已經猜出了我的身份,為何還無故對出手。”
“我本著誠意而來,跋山涉水至此,如今卻落得這副田地,黃某雖不敢憤恨,但心中難免不解,想要個說法。”
“哦?說法。”林末此時身高接近兩米四五,可以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
“真要說法,那就是你當時的動作令我不喜,這個理由可夠?”
黃道元一窒,顯然沒預料到,眼前這男人會說出這樣的話。
確實,當時他乘船而下,千里破浪間,憑著心中的豪氣,做了些不敬的動作,可僅僅因為這個,便直接把船給掀翻,這是普通人能做出來的事?
而且如今被大勢詢問,還這般若無其事……
此人的隨心所欲,橫行無忌,簡直超乎他想象。
難怪敢直接舉家造反!
“東西拿出來吧。”此時林末見黃道元沉默不語,也不準備多言,干脆了當地說道。
說一千道一萬,他此行目的,也僅是那一批瘟穢而已。
只要東西到手,擔任信使的此人,他并不介意留其一命。
黃道元深深地看了林末一眼,一聲不吭,手一翻,一個密封的石質箱盒出現在手中。
林末接過石盒。
從其上透明窗口中,可以看見,有三個鐵罐于盒內。
“三瓶瘟穢,分別是青葉瘟,火鬼瘟,以及衰死瘟,皆是近百年來淮州出現的瘟病,
其中即使是危險程度最低的青葉瘟,也造成了一縣之地,八成人口,數十萬人死亡,望你好自使用。”
“……這最后一句話是魚先生親口說的。”
黃道元說到這,看著眼前的男人,不自覺又補充了最后一句。
因為他莫名心里有些發虛。
林末深吸一口氣,點點頭,手一翻,將石盒收入空石戒中。
瘟穢這東西,算是可遇不可求,正常人沒實力,也沒渠道收集,原本他以為只能看運氣,沒想到魚玄機竟然一下子便收羅了三種。
“你可知玄機如今在何處?”
“這,魚先生近段時日行蹤無定,具體在哪,做什么,我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