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當日決定儀式后,肉山便藏身靈犀別院,連下屬都不知曉。
秉著燈下黑的原理,竟真無一人發覺。
原本想的是,直至最后摘取果實時方才獻身,此時他卻因為突然惡化的局面,不得不現身。
“你能告訴我,為何厲廣,言真兩人會突然失去蹤跡,而城中的種子地又接連遭受舉報破壞嗎?”
肉山慢條斯理地說道,聲音低低沉沉,好似有氣無力,但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危險氣息。
“肉山大人息怒!我等一直負責種子調度,其間能保證絕無信息泄露,只是畢竟人多口雜,底下教眾實力又孱弱,難免會出現紕漏,這確實是我等之過錯!
至于厲廣大人,與我等分屬不同系統,自上次信息交接后,便未有聯系,甚至于厲廣大人失蹤,還是從大人口中得知。”
劉古抱拳,頭越發至之低。
不知何時,背后竟然浸透了汗水。
這便是教中新一輩前三的實力!甚至于有人推測,其或許能成為教中佛子!
這等人物,與其雖不是同一系統,當真若賭氣將他擊殺,即使他頭頭的頭頭怕也不會說些什么.....
“有意思。”肉山沉默片刻,忽地笑起來。
“兩個宗師,可不是兩個螞蚱螻蟻,即使在這淮平大城也算是個人物了,說死就死,一點水花都沒現,真的有意思。
而種子地暴露,按理確實正常,只是一下子露了這么多底,說都是正常泄露,你是傻子還是我是傻子?!”
肉山忽然暴怒,猛地一掌橫掃。
明明既無掌風,又無意勁,站立不動的劉古卻是直接倒飛出去,狠狠撞到身后的墻壁才止住。
“大人息怒,雖然種子地暴露不少,但仍舊有一些完好,接下來我等親自操手,必不會有任何閃失。”
劉古慢慢從地上爬起,連嘴角的血跡都未擦拭,沉聲回應。
“至于厲廣大人的蹤跡,生當見人,死當見尸,我等會繼續加派人手調查,務必讓事情水落石出....”
“你要知道,種子至關重要,之前過往不究,你...能保證這七日內.....所有布置完成嗎?”肉山頓了頓,出沉悶地說道。
其實在他心里,厲廣等人不見蹤影,大概率已經隕落了。
他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這樣的信號很危險,這偌大的淮平,好似有一雙眼睛默默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因此他想盡早完成所有事,隨后安然離去。
“回大人...”劉古頭再次低了幾分,“最近周勝軍衙門那邊監測器械越來越多,想要安全布置,如今越來越難,每次幾乎都是拿命取取,因此......”
他說話很委婉,意思卻很明顯。
“如果我就要最快呢?”
肉山有些不耐煩,沉聲將話語打斷。
劉古平穩的身子直接顫了顫,沉默了少許,一時沒有說話,隨后才回應:
“......若是衙門中一些兄弟能放出.....能保證半月時間....一定....”
“半月?....”
有氣無力的聲音好像在自嘲。
一時間房間內氣息好似凝滯,就連外界竹林中的風聲似乎都停歇,磅礴的壓力,就像一把把開刃利劍死死地抵住劉古的周身。
這種感覺,一言定生死。
他如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生死于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