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認認真真的端詳了朱瞻基渾身上下。
沒有缺胳膊少腿,也看不出有暗傷,鄭和心中大安。
朱瞻基微微一笑,知道鄭和大概也是聽聞了自己在交趾干的事情。
他正準備謙虛一二,后面的建昌府官員,已經是蜂擁而至。
“下官,見過三寶太監。”
“城中備好酒席,還請三寶太監賞光。”
這些執掌一府政務的官員們,臉上堆砌著濃濃的人情世故。
恨不得將自家的婆娘,讓出來,好給三寶太監暖床。
諂媚!
鄭和眉頭肉眼可見的皺起,他用只有太孫能聽到的音量,冷哼一聲。
“咱家身負皇命,臨出京時,陛下又交代了些事,要與太孫囑咐。咱家謝過諸位大人的盛情,不過這酒席,就免了。”
即使聲明遠播的鄭和,也擋不住官場上的人情往來,盡管不喜,卻還是要來上一番假客氣。
建昌府眾人還想說些什么。
朱瞻基適時轉身,他平靜的看了眾人一眼。
“酒是喝不完的!建昌府遠離京師,上下更需勉勵勤懇,朝廷終究是能看到的。如今陛下有口諭,不得失儀不敬。”
皇太孫也開口了。
建昌府的一眾官員,再難開口挽勸,只得是默默的推到一旁,將碼頭上本就不寬的道路,讓出一條通道來。
鄭和從始至終,都沒有再看這些人一眼,他看向太孫,伸手做出請的動作。
朱瞻基咧咧嘴,也不多說,自是率先往前。
羅向陽手下的錦衣衛,早就在岸邊避風防火的地方,安營扎寨。
眾人拒絕了建昌府的殷勤,走向這邊。
路上,沒了建昌府的人。
朱瞻基嘿嘿一笑:“您可是真的一點臉面都不給他們啊,他們回去了,怕是要揣測好一陣子了。”
鄭和只是淡淡的笑著,臉色風平浪靜,自有沉著:“老奴倒是狐假虎威了一次,若不是殿下在這里,老奴可不敢真的推辭了他們。”
朱瞻基淡淡的看了鄭和一眼,心中微微一嘆。
這位自小就帶著自己的三寶太監,隨著自己逐漸長大,往日里的親昵越發的少了。
鄭和似乎是看出了太孫心中的落寞,他抬抬手,伸展著雙臂:“聽說遠洋有異國,生產珠寶,晶瑩剔透,完美無瑕。太孫自小便喜歡新奇事物,這一次老奴定然是要走的更遠一些,多帶些新奇事物回來給太孫。”
東宮里頭有一個屋子,專門放著三寶太監,從遠洋帶回來的新奇事物。
里面玲瑯滿目,都是三寶太監送給太孫的。
果然,朱瞻基臉上露出喜悅。
他知道鄭和說的是非洲的鉆石。
沒有任何的價值。
坑人玩意!
但他還是表現的很是喜悅,點點頭:“大明的寶船隊,自然是要走的越遠越好,這個世界很大。大明需要提前知道,這些地方。”
此時眾人已經走進,被錦衣衛警戒的營地中。
一株面朝大海傾倒的椰樹下,被寬大的樹冠,撐起了一大片的樹蔭下,已經是布置了數張桌案,擺上了不少的瓜果。
這棵椰樹長得有些……
別致!
彎曲傾斜著向前的樹干下,兩顆大瘤子大小一致。
樹干越往上,越細。
到樹頂,又徒然變大……
很不正經!
朱瞻基與鄭和,相對坐于主案前。
其余人等,按照官職位次,分坐周圍的桌案前。
周圍的桌案,離著主桌有一點距離。